石寬讓雷礦長拿給文賢貴,文賢貴這個胸無點墨的家伙,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就會找人問。那么這個奇怪的東西,很快就會傳到文賢鶯的耳朵里,以文賢鶯的性格,知道是他捎回去的東西,肯定會來看。看了,那就知道他的心意了。
其實這樣也好,屬于他和文賢鶯特有的溝通方式,更能表達出無窮的思念。
文賢鶯舉著那塊樹皮,興高采烈地跑回學校,路過通道拐角時,“砰”地一聲和高楓撞了個滿懷。眼看著高楓就要張嘴罵她了,文賢鶯眼疾手快,捧著高楓的臉“吧唧”親了一口,然后笑嘻嘻地說:
“楓楓,你的臉好滑呀,好像能掐出水來呢。”
原來駐扎在學校的那些士兵,又全都轉(zhuǎn)移到顧家灣金礦去了。李連長之前帶譚美荷住到這兒,是因為譚美荷和木旺的事,不想讓譚美荷再拋頭露面。時間一長,又覺得沒什么了。弄弟帶著士兵去了顧家灣,他也和譚美荷搬回龍灣鎮(zhèn)的營房。
現(xiàn)在學校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,高楓知道沒人瞧見,便伸出手,在文賢鶯的胸前壞壞捏了一下,笑罵道:
“你這個小浪蹄,是不是想石寬想瘋啦,見著我就親,羞羞羞!
文賢鶯也不掩飾,蹦蹦跳跳地躲開高楓的手,嬌嗔道:
“我就是想他了,怎么啦?你有意見。坎唤形野d癲,改叫我小浪蹄,沒大沒小的。”
“我就叫你小浪蹄了,你能把我怎么樣?”
高楓追著文賢鶯,兩人嘻嘻哈哈,打打鬧鬧,一起進了文賢鶯的房間。
玩累了,兩人就并排躺在床上。高楓抬起一條腿,壓在文賢鶯的肚子上,突然有些難過地說:
“真羨慕你呀,苦盡甘來,你爹終于同意你和石寬的事了!
“怎么?你家里人不同意你和羅豎在一起。俊
文賢鶯把高楓扳過身來,兩人臉對著臉,她用手指繞著高楓已經(jīng)長到肩膀的頭發(fā)。
高楓難過地點點頭,低聲說道:
“要是羅豎回城里,我爹可能還會同意,可是他……”
文賢鶯以為高楓要和羅豎回城里,心里有些失落,但還是說:
“那你就和羅豎回去唄,我寫信給曉湘和麗君,看她們愿不愿意來教書,總之我是能找到人的,你就別擔心我,你和羅豎兩人的終身大要緊!
高楓把頭埋進了文賢鶯的懷里,喃喃細語:
“我才不擔心你,是羅豎不會回去的,你知道他的身份,他想在這里干出一番事業(yè),是不會回城的!
“你問過他了?”
文賢鶯覺得高楓有些可憐,不由得把她攬進了懷里。
“沒問過,但我知道他的心。”
這一刻的高楓,沒有了往日的堅強。
愛一個人確實是會懂得對方想什么,也會理解對方做的事。文賢鶯在高楓背后拍了拍,輕聲的問:
“那你怎么辦?”
高楓把腦袋在文賢鶯的懷里蹭了蹭,小聲的回答:
“就這么辦?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,況且我還懷了他的孩子,只能是當個忤逆不孝的女兒了!
雖然早就猜想到高楓懷孕了,但現(xiàn)在聽高楓自己親口說,文賢鶯還是比較驚訝的,把高楓的臉推開了一點,震驚的問:
“你懷孕了!
高楓點點頭,不再說話。
文賢鶯再次把高楓的腦袋摟回來,也不再說話。她在腦子里算了一下日子,應該是昨天就要來月事的了,可卻沒有來。不知道是推遲了,還是自己也懷上了。
她和石寬連了那么多次,遲早是要懷的,她的心里甚至有些期待。
第二天,還是在文賢貴泡藥澡的時候,文賢鶯來了,懷里也抱著個布包。不過不是爛衣服扯下來的布,而是她精心挑選了一塊綢布,綢布里面包著一本筆記本,還有一支鋼筆。筆記本是高楓回城里時帶來給她的禮物,鋼筆就是他一直用著的,曾經(jīng)有一次,她差點用這鋼筆去戳石寬的臉,F(xiàn)在這些東西,她都要送給石寬。
文賢貴從洗澡房里走出來,一邊抖著衣領(lǐng)一邊說:
“姐,你又來我這干嘛?”
文賢鶯撅起嘴。舉著那包好的東西虛晃了一下,作勢要砸過去的樣子,罵道:
“怎么?你不歡迎我來呀?”
文賢貴歪了一下腦袋,走到太師椅旁,慢慢的坐下。
“那倒不是,你沒事絕對不會來我家,來我家,我猜想不會有什么好事。”
“你猜對了,石寬送東西給你,你不得送點東西回禮啊,你送的時候,幫我把這東西帶上!
文賢鶯也晃到了八仙桌的另一旁,輕盈的坐下,把那布包往桌子上一推,推到了文賢貴的面前。
文賢貴斜眼看著文賢鶯,臉上盡是不屑,扯著嘴說道:
“就他那一塊爛樹皮,也是送我的禮物?還要我回禮?你這是替他向我打劫呀。”
文賢鶯笑了,笑得很燦爛。
“對,就是替他向你打劫,你想想你以前是什么樣子,不是他帶著你,你敢像今天這樣歪歪扭扭的和我說話嗎?”
“那倒也是,你不是說我變壞了嗎,要我回禮給他也可以,你以后別說我是壞人!
文賢貴撥過了那個布包,想要打開來看看是什么?
文賢鶯疾手快閃了過來,一巴掌拍在文賢貴的手上,罵道:
“不許看,別人的東西,你亂看什么?”
文賢貴把手縮了回來,另一只手在那只手背上揉了揉,不高興的說:
“姐,石寬也不是什么好人,你以后嫁給他,可要提防著點!
“我知道他不是好人,我就喜歡他,不用你操心,記住別偷看我的東西,我走了,下次他捎東西回來,第一時間拿來給我看!
文賢鶯心里美滋滋的,從她認識石寬的那一天起,就沒把石寬當做好人。可是不知為什么,她就是喜歡上了石寬。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的?她也搞不明白,或許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,又或許是慧姐讓她把石寬當馬騎時。
石寬也并沒有為她做過什么特別感動的事,反倒是傷害還挺深的,她就這么義無反顧的愛上了石寬。
可能這就是愛情吧,愛情沒有對等,愛情是盲目的,愛情是自己覺得很幸福,別人看著很傻的。
當然,她也不覺得石寬是什么壞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