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三平他們搜查到中午，龍灣鎮(zhèn)的住戶還是沒搜查完。他們一個個餓得前胸貼后背，只好回到警務(wù)所，琢磨著做頓午飯，下午再接著搜。
文賢貴正四仰八叉的在辦公桌上睡呢，看到人回來，這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，把腿從桌子上放下來，懶洋洋地說：
“別搜啦，這么大動靜，就是頭牛也早藏起來了，肯定搜不到。大家都累壞了吧，下午都休息，那個鐵什么，鐵頭，你讓三平給你拿套衣服，回去收拾好東西，明天就正式過來干活兒�！�
“是！”
鄧鐵生有樣學(xué)樣，學(xué)著在礦上看到的那些當(dāng)兵的樣子，雙腿一并，給文賢貴敬了個禮。
“喲呵，學(xué)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�！�
文賢貴想起之前沈靜香說這些人沒有男人的陽剛之氣，再看看鄧鐵生，覺得挺陽剛的，心里喜歡得很，就更想把牛黑華和李多給換掉了。
當(dāng)警察多好啊，至少能住在龍灣鎮(zhèn)，以后就有機會多跟小芹見面。鄧鐵生也顧不上等午飯了，抱著連三平發(fā)給他的警服，興高采烈地跑回了石寬家。
石寬家這邊，桌子板凳都還完了，午飯也吃完了，大家也都準(zhǔn)備各回各家。
小芹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，老是盯著院門口看。這會兒一看到鄧鐵生跑回來，立刻沖上前去，一把揪住，拉著就走。
幫忙的人走了不少，但還是有一些沒走的。就像牯牛強夫妻，還有阿香和唐森這一對。他們看到鄧鐵生被小芹拉著，眼睛都瞪得老大。
被小芹的小手拉著，軟乎乎的，可舒服了。不過鄧鐵生還是覺得特別不好意思，臉紅紅的，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：
“干……干嘛呀？你要干……干嘛呀？”
小芹把鄧鐵生拽進(jìn)了自己的小房間里，把門給關(guān)上，這才瞪著怒眼問：
“你是不是當(dāng)警察了？這些喪盡天良的事你也干，我真是看錯你了�！�
鄧鐵生以為是好事，哪想到了小芹這里就是壞事，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好，只好摟著那套警服，頭低低的說：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你都干了，還怕人知道嗎？”
小芹很生氣，平時看到“龍灣四少”在街上走，她都是能繞就繞的。這些警察的名聲，比土匪都還差。今天聽到來幫忙的人說鄧鐵生當(dāng)了警察，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。
“我也沒有辦法啊，文所長抓住我，他讓我當(dāng)，我敢不當(dāng)嗎？”
鄧鐵生心里也挺委屈的，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自己愿意去干的，前有去挖礦，現(xiàn)在有當(dāng)警察，那都是被迫的，他根本沒得選擇。
小芹只是心里生氣，也知道這不由得鄧鐵生。她看著鄧鐵生懷里抱著的警服，一下子扯過來摔在地上，然后一把抱了過去，嚶嚶的哭了起來：
“你窮點傻一點我都不在乎，可你當(dāng)了警察，助紂為虐，以后走路都會被別人戳脊梁骨，你叫我怎么辦��？”
開始想著當(dāng)警察能過上更好的生活，這會聽小芹這么說了，鄧鐵生也覺得有點羞愧。小芹軟軟的胸脯貼著他的胸膛，他也不好意思抬手去摟抱住。
這時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了，文賢鶯和石寬走了進(jìn)來。實際昨天晚上小芹和鄧鐵生擁抱的事，今天早上就已經(jīng)傳到了石寬和文賢鶯的耳朵里，他們之前還想著幫倆人牽線，這會完全不用了。
石寬看到這場景，也不感到難為情，反而嘲笑道：
“哎喲喲，大白天就抱到了一起，我們要是再來晚一點，那就滾到床上去了�。俊�
再怎么受文賢鶯重用，那自己也還是個下人。一個下人和其他男人在主子的房屋里勾勾搭搭，成何體統(tǒng)啊。小芹連忙把鄧鐵生推開，給文賢鶯鞠躬致歉：
“對不起小姐，我們沒干什么，真的，什么都沒干�！�
文賢鶯過去把小芹的腰推直起來，她早就把小芹當(dāng)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，哪會責(zé)怪呢，說道：
“傻丫頭，你哭什么？我和石寬還想來問你，愿不愿意嫁給鐵生呢？”
“全憑小姐做主�！�
文賢鶯說出這樣的話，小芹原本是應(yīng)該高興的，可看著地上的警服，她又怎么能高興得起來？
文賢鶯把小芹往鄧鐵生懷里推去，又笑道：
“那我就做主，把你嫁給鐵生了，鐵生你要不要啊？”
“要，我要。”
鄧鐵生不敢把人抱住，只是雙手抓住小芹的手臂。文賢鶯發(fā)話了，可比小芹的爹娘還管用，可他心里也高興不起來呀。
石寬也是聽說了鄧鐵生當(dāng)警察這事的，他把地上的警服撿起來了，抖了抖塵土，掛到了鄧鐵生的手上，繼續(xù)調(diào)侃道：
“你現(xiàn)在是警察了，以后我見到了你，可要叫一聲鄧長官了啊。”
“你就別嘲笑我了�！�
鄧鐵生拿著那警服，不知所措。
小芹又把那警服給搶過來，這回沒有往地上扔，而是怨恨的撕扯著，像是要把這警服撕爛一樣：
“日子過得好好的，偏偏來個什么警察，以后就是壞人了，壞人壞人壞人……”
文賢鶯抓住小芹的手，幫忙緩解道：
“壞的是人，和這衣服有什么關(guān)系呀。要是好人，就算是穿上一身囚服，那他也是好人啊�！�
“可是……唉……”
小芹想說警務(wù)所里就沒有一個好人的，可一想到文賢貴和文賢鶯的關(guān)系，又不敢說下去，只得焦急的跺了一下腳。
文賢鶯知道小芹要說什么，她也嘆了口氣，說道：
“警察本是保護(hù)一方百姓，維持治安的，現(xiàn)在名聲竟然這么的敗壞。鐵生你當(dāng)了警察，可要把這名聲給找回來，讓老百姓有依靠啊�！�
鄧鐵生想，自己穿上這身衣服，那也還是鄧鐵生，還是要聽命于人，又能改變得了什么？他不敢回答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石寬把那警服拿過來，披到了鄧鐵生的身上，說道：
“別人是黃袍加身，你是黑衣鎖身。不管怎么樣，做任何事之前，摸一摸自己的良心，問心無愧就可以�！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