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局長知道周媚要找張Z席收拾文賢昌,也清楚文老爺找劉縣長也是為了搞文賢昌?蛇@都過去好久了,一點動靜都沒有,他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前兩天文賢貴來稟報,他就知道農公子是真被綁架了。之前他立場不明確,既不站周媚那邊,對文賢昌也不怎么親近,現(xiàn)在可不行了,出了事必須得有個態(tài)度。
于是乎,他狡猾地去找劉縣長,讓劉縣長給省城的張Z席打個電話,簡單說了下農公子被綁架的事。
孫局長心里盤算著,如果張Z席對這事上心,那他就去把石寬逮起來,來個斬草除根。要是張Z席含含糊糊的,那他就準備點禮物去龍灣鎮(zhèn),跟石寬套套近乎。不管石寬是真土匪還是假土匪,搞好關系路才好走嘛。
省城的張Z席對周媚似乎挺有感情的,聽說農公子被綁架了,那叫一個怒發(fā)沖冠。還讓在旁邊縣巡查的治安參事處王處長趕緊趕到安平縣,負責解救農公子。
這下孫局長心里就有底了,他派人悄悄盯著文賢貴,把文賢貴穩(wěn)在縣城,看情況發(fā)展,再決定要不要把文賢貴給抓起來。
同時,他抽調了警察局里大部分的警力,弄了條柴油動力的船,在傍晚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到了龍灣鎮(zhèn)。
孫局長覺得農公子肯定不在龍灣鎮(zhèn)了,土匪哪有那么笨,綁了票還留在龍灣鎮(zhèn)等人來救。而且他也有點怕石寬在龍灣鎮(zhèn)的勢力,所以把石寬抓住后,就急匆匆地開船回安平縣去了。
文賢鶯牢記石寬的話,一路追到碼頭,眼見追不上了,便馬不停蹄地跑去拍文鎮(zhèn)長家的門。
也不知是文鎮(zhèn)長點兒背,還是甄氏運氣欠佳,文鎮(zhèn)長今晚恰巧又在甄氏房里,而且正做到興頭上呢,就聽到家里下人阿忠在喊,說文賢鶯有急事求見。
文鎮(zhèn)長向來注重養(yǎng)生,做這種事最講究個意境和心情,被這么一攪和,哪還有興致繼續(xù)啊。出來一問,才知道石寬被抓走了。
這可是件大事,文鎮(zhèn)長趕忙把兒子文賢瑞叫了起來。
沒過多久,哈欠連天的文賢安也聞訊趕來了。大家聚在一塊兒,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這件事。
說實在的,到了這會兒,文賢鶯都還不知道石寬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走的,所以聚在一塊兒商量,也不過是各自瞎操心,根本理不出個頭緒來。
第二天就是交錢贖人的日子,周媚特意穿了件紅色特別顯眼的外套,領著個男人,拎著個大袋子,慌慌張張又焦慮不安的來到了安平縣碼頭。
這里還是跟往常一樣熱鬧,人來人往,川流不息,她根本不知道哪個是土匪派來拿錢的,也不曉得兒子能不能被放出來?
一個漂亮的婦人,又穿著件紅色外套,在這一群黃黑灰的人堆里,那可真是太扎眼了。才站了那么一小會兒,就有好幾個在碼頭幫扛貨的工人湊上前去,問要不要幫忙提袋子?
那男人緊緊摟著袋子,一聲不吭,周媚的目光則在人群里掃來掃去,壓根兒就沒搭理這些窮工人。
那些工人討了個沒趣,聚了一會兒就各自散去,找其他雇主去了。
沒過多久,一個身著長衫、頭戴禮帽,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圍巾的男人,慢悠悠地朝周媚和那個摟著包的男人走去。這天氣已經(jīng)沒那么冷了,他卻把圍巾裹在臉上,搞得那低低的帽檐下面連眼睛都看不見。
這個圍巾男就是宋老大,現(xiàn)在農公子還在他們手上呢,所以他一點兒都不害怕,獨自一人就敢來赴這個會。到了周媚跟前,他壓著嗓子問:
“農夫人,錢帶來了不?”
這么近的距離,周媚當然能瞧見宋老大的眼睛,她覺著這雙眼睛有點兒冷,像刀子一樣,看著讓人心里直發(fā)毛。忍不住失聲叫道:
“你……你就是土匪?”
“怎么了?不像嗎?”
宋老大的注意力壓根兒沒在周媚身上,而是緊盯著旁邊摟著包的男人。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,這個男人肯定不是農家的仆人,多半是警察,而且周圍估計也全是警察。他還曉得那包里肯定不是錢,哪有這么容易就拿到錢的?他才不在乎呢,這次單槍匹馬過來,就是個幌子,好把所有的警察都吸引到這兒來。
周媚趕緊退到那男人身后,緊張地問:
“我兒子呢?”
“沒瞧見錢,你怎么能看見兒子?”
宋老大說話冷冰冰的,眼睛的余光還留意著周圍的動靜。
摟著包的男人是個警佐,姓馬,會點兒拳腳功夫,人也挺機靈,深得孫局長器重,就被派來執(zhí)行這次任務了。他這時候稍稍往前邁了一小步,也冷冰冰地說:
“好漢,錢我們帶來了,人呢?”
宋老大才不信包里裝的是錢呢,但為了多拖延一會兒時間,便說道:
“帶來了,那打開讓我看看。”
袋子里裝的還真的是錢,整整三百萬萬,分文不少。那是因為周媚害怕土匪發(fā)怒,對她兒子不利,堅決要帶真錢來。而且是自己送來,不讓丈夫或者其他人代替。她是一個女的,要讓土匪覺得沒有威脅感。不管怎么樣,先把兒子贖回來。至于后面孫局長怎么對這些殘匪,以及那個石寬,那是后面的事。
馬警佐是孫局長不管周媚同不同意,下命令安排來了。不過在周媚的堅持下,他并沒有帶槍。這會土匪說要驗錢,他就冷冷的回答:
“這里人來人往,就在這驗嗎?”
“難不成你還想帶我進你們的包圍圈,到那里驗。俊
宋老大的目光已經(jīng)看到周圍有些人明顯不同,比如左邊二三十步的一個男子,挑著一擔爛菜葉走來走去,面無表情,目光一直往這邊看。又比如右邊那粉攤上吃粉的絡腮胡,肩膀上搭著個褡褳,坐在那已經(jīng)很久,也不離開,擺攤的小哥臉上都有點厭煩之色了。他知道這些都是警察,所以他的手也伸到長衫的衣袖里,握住了綁在手臂上的手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