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賢鶯輕笑一聲,嘴巴像連珠炮似的辯駁道:
“堂堂一個警察局的局長,就憑一只打火機就給人扣上土匪的帽子,也不怕人笑話。那打火機現(xiàn)在在你手里,難不成你也是土匪?你也和土匪勾結(jié)在一起?”
伶牙俐齒的人孫局長見得多了,可敢當著他的面這么咄咄逼人的,還是頭一遭,他一下子有些啞口無言,不知道該怎么回話。
劉縣長賠了夫人又折兵,一肚子的火沒處發(fā)呢?吹轿馁t鶯這副模樣,他真想撲上去咬一口,不過畢竟是縣長,還是有點分寸的,他猛地一拍桌子,站起身來吼道:
“反了天了,這里是警察局,可不是你這只小麻雀撒野的地方!石寬是土匪,你也跑不掉,他本來就是個窮光蛋,要不是你們文家資助,哪有這么大的膽子。要是真確定他是土匪了,你們文家一個都別想跑,全都給我抓起來!”
官大一級壓死人啊,現(xiàn)在是來想辦法救人的,可不是來吵架的。文鎮(zhèn)長趕忙伸手攔住還想還嘴的文賢鶯,和聲細語地說:
“劉縣長,我看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誤會,石寬到底是不是土匪,之前的牛寶林牛鎮(zhèn)長不都查過了嘛,證明他只是認識土匪,沒什么往來,這打火機上面又沒做記號,也不能證明就是石寬的呀。您剛才也說了,還沒確定他是土匪呢,那他現(xiàn)在就還不是啊!
劉縣長沒想到自己的話被文鎮(zhèn)長揪住了小辮子,臉色有點發(fā)青,說道:
“我們正在調(diào)查呢,具體是不是,等抓住其他土匪,當堂對質(zhì)就知道了!
文賢鶯感覺自己這邊占了上風,立刻抓住機會,又搶著回答道:
“那你們快抓呀,把真正的土匪抓住了,好還我丈夫一個清白,F(xiàn)在沒證據(jù),就應(yīng)該先把人放了!
王處長心里暗自嘀咕,孫局長和劉縣長可真是兩個飯桶啊,連個小小的鎮(zhèn)長和小學(xué)校長都無法應(yīng)付,怪不得讓土匪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綁走。他清了清嗓子,不緊不慢地說:
“這位是文校長吧,你丈夫要是真的清清白白,那肯定得放人啊。不過呢,你丈夫還有別的案子,你怕是不知道吧?”
“還有別的案子?”
文賢鶯直接懵了,石寬啊石寬,叫你老老實實的你偏不聽,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,這下可好了吧?
王處長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,這才慢悠悠地說道:
“他和你三弟文賢貴倆,居然敢冒充省城的官員,到處招搖撞騙,這個案子上頭可是專門派我下來查的,現(xiàn)在還在偵查階段,你說能放人不?”
“冒充省城的官員?”
“賢貴?”
文賢鶯和文鎮(zhèn)長都驚得合不攏嘴,兩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。
劉縣長就像跳出了井口的青蛙,一下子得意起來,抖著肩膀樂了:
“沒想到吧,你們想不到的事兒多著呢,這一切可都是文賢昌指使的,現(xiàn)在上頭連文賢昌一塊兒查了,不然我們哪有那個膽子去抓人啊,哈哈哈哈……”
劉縣長笑了一會兒,突然就不笑了,板著臉接著說:
“文敬華,你這個鎮(zhèn)長的位子可是文賢昌給的,現(xiàn)在上頭正在查文賢昌,所以你的位子也保不住啦,我現(xiàn)在劉把你撤職,由政務(wù)科的麻科長暫時代理,馬上就會有人跟你回去交接工作!
文敬華只覺得眼前一黑,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。倒不是他舍不得鎮(zhèn)長這個位子,而是打死他也想不到,陪著文賢鶯來縣城,最后倒霉的居然是他自己。
文賢鶯趕緊過來扶住二叔,怒罵道:
“你怎么能撤了我二叔的職呢?你剛不還說正在調(diào)查嗎,你就不怕我二哥回來把你縣長的職也給撤了呀?”
“那就看他有沒有事咯,你別太激動嘛,我不都說了是暫時的嗎。要是你二哥沒事,那就官復(fù)原職,要是有事,我也沒招兒啊!
劉縣長心里其實還是有點怕文賢昌的,雖說他知道一個營長不可能撤了他縣長的職,而且跟王處長聊過,知道張Z席這次是來真的,文賢昌九成九是要倒大霉的,但文賢昌那兇狠的樣子,還是讓他印象深刻,所以話也不敢說太絕。
孫局長心里卻開始打起了小算盤,他眼珠滴溜溜一轉(zhuǎn),語氣也變得輕松起來,說道:
“這都是上頭的意思,我們就是奉命行事啦,現(xiàn)在你們家屬來了,我還是帶你們?nèi)タ纯捶溉税!?br>
今天發(fā)生的事,跟來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,文賢鶯的腦子都快亂成一團麻了。一聽能看人,她趕緊答道:
“人呢,人被關(guān)在哪兒?快帶我們?nèi)タ础!?br>
“走吧!
孫局長揮了揮手,就走在了前面。他才沒那么好心,主動讓文賢鶯和石寬見面,也不怕文賢昌。他知道周媚和張Z席的那點事兒,俗話說得好,紅顏禍水,張Z席為了周媚這禍水,肯定會要了文賢昌的小命。
來到209室,警察打開鐵門,一股惡臭撲面而來,熏得文賢鶯差點吐出來。借著背墻上那小窗射進來的光亮,她一眼就看到了石寬,像只被耍猴人拴住的猴子一樣蹲在那兒,頭發(fā)亂得像雞窩,臉上黑乎乎的,更尷尬的是,褲子都沒得穿。她的眼淚“唰”地就下來了,哭著喊道:
“石寬,你還好嗎?”
石寬壓根兒沒想到文賢鶯會來,剛才鐵門響了,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這會兒聽到心心念念的聲音,整個人直接傻掉,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,都不會回答了。
旁邊的文賢貴長這么大還沒吃過這種苦頭呢,一瞧見親人,“哇”的一嗓子就哭了出來,那叫一個委屈:
“三姐,我也被抓啦,都怪石寬,他連累了我,姐你怎么不問問我呀。”
文賢鶯這才注意到文賢貴腦袋枕著木杠,躺在地上呢,她剛想往里沖,就被兩名警察給揪住了,只能傷心地喊:
“賢貴,你怎么也在這兒呢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