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賢鶯想起了上次給石頌文取名字,知道石寬為什么又要加這個“文”字了,心里不由有些感動。她伸手過去,抓住了石寬的手,不斷的在那掌心撓來撓去,扭扭捏捏的說:
“石漢文,星漢燦爛,若出其里,倒也可以,看來還是你會取名字啊。”
星漢燦爛,若出其里。是什么意思?出自哪里?石寬一竅不通。但被文賢鶯稱贊,心里就高興,他咧著嘴,又湊上前了一點,厚著臉皮說:
“你喜歡了,那就叫阿二做石漢文咯!
文賢鶯沒明著答應,把手抽了出來,按在石寬腦門上推了一把,嘟著嘴說:
“你退后一點,氣都哈到漢文臉上了!
“他喜歡我哈氣,你看他動了。”
“你再哈他就醒了,才剛睡下不久,你讓他多睡一會吧!
“我輕輕的。”
“哎呀,你真煩!
“……”
晚上,文賢貴又到阿芬房間里過夜,在阿芬身上爬下來后,他把人扳過來靠在懷里,手摸著那臉蛋,繼續(xù)白天的話題,說道:
“我說你怎么這么奇怪,總是不會懷孕!
阿芬本來還有些興奮的,再次被這樣的問,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樣,劇痛無比。可她性格就是忍讓和懦弱,再次被傷到了,也不敢說出真相,只是輕聲說道:
“我一個下人,懷什么孕啊!
這話把文賢貴搞得都有點懵了,難道下人真的不會懷孕?那男下人睡女主子,會不會讓女主子懷上?
他是一下子想到了趙凱家的阿福,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,當然,這種想法在他頭腦里只是停留了幾秒鐘,馬上就被否定了,只要是人,不管貴賤,都是有可能懷孕的。
阿福沒有兒子,趙凱的大房又沒生過,應該是不會生的,那阿福會聽他的話嗎?
文賢貴心里突然想到了一條毒計,一旦實施起來,那阿福就得乖乖的聽他的話。
想到了這里,他不由興奮的抬腿撞了一下床板。
床板咣當一下響,這邊的腦袋都差點被拋起來了,被子還被他踢滑到了肚子下面。
阿芬疑惑極了,也不敢伸手把被子扯上來,有點慌的問:
“這么冷,你掀被子干嘛?”
“不冷,動動就不冷了。”
文賢貴興奮,翻身又爬了上去。人逢喜事精神爽,高興了那精神也爽啊。阿芬不漂亮,是他睡過女人里,最為普通的一個,可高興了,管她漂不漂亮呢。而且現(xiàn)在他精神頭也恢復了,這可是他恢復最快的一次啊。
前些日子,他告訴秦盼春,說趙凱在城里和別的女人勾搭上了。秦盼春不為所動,也沒有告訴岑潔。那個計謀只是成功了一半,還要繼續(xù)下去呀。
于是一計不成,又生一計,借著裝藥材運到城里的機會,他把阿福也帶去了,說是路上好有個幫手。
實際上到了縣城,除了讓阿福和趙凱會面,說上一些必要的話,就帶著阿福去花天酒地了。
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。阿福在城里吃了他這一生都沒有吃到的好東西,又睡了兩個妓女,手里還有文賢貴給的錢,那自然是對文賢貴的話唯命是從。況且他也不知道文賢貴是要利用他禍害趙家,還以為是在幫忙呢。
回到五竹寨的第二天,阿福正在把那一堆堆的草藥捆起來摞好,準備等年前再運一船去縣城的?吹角嘏未簢鴫K圍裙也來幫忙,就說道:
“太太,你來了,那先到倉庫里,幫我遞一下東西!
“好。”
趙家只不過是個小地主,家里也請有幾個下人,但很多活,自己也是要動手的。趙家沒有管家,阿福是他們最看重的,也如同管家一樣。秦盼春沒有過多考慮,愉快的答應了。
事實上,阿福也并沒有要把秦盼春怎么樣,他只是要把秦盼春帶進倉庫,避開一會也要來干活的岑潔,說上一些話而已。
到了倉庫里,阿福不急著搬東西,回頭看了一眼門口,就壓低聲音對秦盼春說:
“太太,少爺可能要走老爺?shù)睦下房!?br>
秦盼春微微一愣,把垂到臉頰的一縷頭發(fā)夾到耳后,頗為緊張的問:
“怎么了?阿凱他怎么了?”
“少爺在城里有女人,這個你知道吧?”
阿?s著脖子,形象有些猥瑣。
早幾個月前,文賢貴就對她說過這事,秦盼春記憶猶新。她當時覺得沒什么,男人身上有幾個錢的,不都是這樣嗎?現(xiàn)在卻隱隱感覺要有大事發(fā)生,不由得緊張了起來。
“知道啊,怎么了?老爺回來了?”
“老爺是沒有回來,少爺可能會像老爺那樣離去,太太你可要多留個心眼啊!
阿福的目光在秦盼春胸脯上停留了一會,隨后又離開。以前他不怎么注意,這一次和文賢貴去縣城,文賢貴說秦盼春還有幾分姿色,F(xiàn)在認真的看了,那不僅僅是姿色啊,還挺誘人的。
秦盼春慌了,一下子就抓住阿福的手,顫抖著問:
“什么意思?我不太明白,你直接告訴我!
阿福也把手按上了秦盼春的手,輕輕的拍了拍,把話說得更清了。
“太太,少爺現(xiàn)在做買賣,光從家里掏錢,可賺到的錢都揣在兜里,一分都沒拿回來過,你就不怕他像老爺一樣,到時兩腳一抹油,消失得無影無蹤嗎?”
秦盼春腦袋像被人打了一棍一樣,嗡嗡的作響。 趙凱要真的像趙老財那樣跑了,留下家業(yè)在這里,那也沒什么。這家業(yè)是趙家的,趙家的正孫趙永貞還在,也不是沒人繼承。
可她不是趙永貞的親奶奶,趙永貞過幾年長大了,容不下她,要把她趕出去怎么辦?這不是杞人憂天,她老早就覺得岑潔和他之間有點隔閡,到時岑潔在趙永貞耳旁灌輸幾句,兒子能不聽娘的嗎?
越想心里就越慌,秦盼春都差點站不穩(wěn)了,她把手抽了出來,撐著身后的藥材,另一手放在額頭上,語無倫次的說:
“你……你別妄加揣測,阿凱……阿凱不是這樣的人?禳c……快點干活……下午人家又送藥材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