榨油坊的活只是晚上要干一下,白天嘛,熟悉了就去看一下就可以,石寬還是可以抽空回來忙自己藥材的事的。
這天他雇好了船,讓伙計們把藥材運到碼頭,一捆捆,一袋袋,往船上搬去。他已經(jīng)找羅豎說好了,羅豎下午放假,就可以幫他跟船去縣城。
跟船去縣城不是什么重活,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跟,至少下船了,能夠會看秤會記數(shù)。這些羅豎都具備,是個最佳的人選。
石寬在碼頭上看工人們裝船時,老丁從遠處走來,笑呵呵的說:
“石掌柜,又要運藥材去縣城。俊
大多數(shù)人叫石寬都叫石隊長,畢竟叫慣了?衫隙s不一樣,自從石寬接手了藥材生意,他就改口叫石掌柜。石寬對這個稱呼感到有些別扭,但也不知道怎么糾正過來。他以前叫老丁就直接叫老丁,現(xiàn)在被逼著,也只能跟著叫丁掌柜。
“呦,丁掌柜,這么的閑,到這碼頭來走。俊
老丁撫著他那緞布馬褂長衫,一副真真正正掌柜的樣子,緩緩走來,笑道:
“看到你在這里,我才來的。”
這樣說就是有事了,石寬問道:
“哦,有什么事?”
老丁也不拐彎抹角,直接說了。
“我本來今天要去縣城的,早上睡得有點遲,錯過了時間,到碼頭時,范明就已經(jīng)把船開出去了。這不看到你雇船去縣城,來問一問,搭個順風船嗎?”
“要去縣城啊,你不覺得這船掉了你的身份,那你就搭唄。下午我不去,學校的羅豎老師幫我跟船去,到時你和他也有伴!
原來是問船搭的,小事一樁,石寬隨口就答應了下來。
兩人在碼頭上寒暄了一會兒,碼頭上河風大,怪冷的,老丁就邀石寬到他當鋪里喝茶。
在這里也只是看看,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,石寬交代了幾句,跟老丁走了。
兩人還是有些話題的,在老丁的當鋪里,邊喝著熱茶,邊聊著一些賭博啊,古董啊的事。
不久后,李金花從里間拿出一個長形的東西出來,說道:
“這東西是什么,也不見來贖回,看這鑿著龍紋,會不會是以前皇宮里的物件啊,拿去賣了,看能換回幾個錢唄。”
“別動,這東西我留著,要賣我早上就裝了,是我刻意拿出來放到床頭的。”
老丁過去從李金花手里拿過那東西,細細把玩。
石寬看那東西有點眼熟,脫口而出:
“這不是抽大煙的煙槍嗎?”
“是的,你也認識啊!
老丁隨手就遞過去,給石寬欣賞。
石寬左看右看,發(fā)現(xiàn)竟然是當初他讓宋老大幫找來,給文賢安用的那桿煙槍。感覺有些奇怪,問道:
“這是誰拿來當?shù),這么好的東西也拿來掉?”
要說這東西有多好,那也不是。只是這玩意現(xiàn)在很少有,又鑿刻了龍紋,老丁有些喜愛,這才留下來自己把玩的。拿這個東西來當?shù)氖沁B三平,石寬又是半個文家人,他也就不說出來,吞吞吐吐。
“這個……這個不知道是哪一年別人拿來當?shù)模蛱煳曳业,覺得挺有意思,就自己……自己留下了。”
這些年以來,石寬也是學會了察言觀色的,看老丁這個樣子,就知道是不想說。既然不想說,那他也不問,問來的也不會是真的答案。
“原來這樣啊,看來我們龍灣鎮(zhèn)早些年也是有人抽大煙的!
兩人又聊了蠻久,船老大來到,說船已經(jīng)裝好了。
老丁也就背著個包,跟著一起去了碼頭。
羅豎不知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在那里等待了,石寬交代羅豎幾句,就讓他們上船,然后自己回家了。
路上,他還在想著那煙槍的事。煙槍是文賢安的,文賢安不缺錢,怎么會拿去當鋪去典當呢?
文賢安戒煙,可能把這煙槍丟了,哪個撿到,拿來換幾個錢花花,那也不一定。這樣想了,他也就不再糾結下去。
石寬不糾結下去,文賢安卻在懷念這桿煙槍啊。一桿好的煙槍,抽起大煙來舒舒服服,頂著不硌嘴,拿著又順手。而現(xiàn)在這個阿海幫他找了個爛竹根,就在前面掏個嘴,穿上洞,像老頭手里的旱煙斗一樣,怎么抽都不舒服。
他心里煩啊,但又不敢找梁美嬌問,說把那煙槍丟到哪里了?
這些日子梁美嬌在側屋戒煙,他就在這邊戒。當然他是假戒,煙癮來的時候,就跑去阿海的房間抽上一筒。
他不知道梁美嬌也是假戒,還以為梁美嬌煙癮沒那么大,戒了一段時間就差不多戒掉了。
日子過得飛快,一轉眼就到過年了。今年收來的茶籽果不多,但也榨不完。為了不影響開年去木和鄉(xiāng)挖水渠,石寬和那些工人說了,讓那些工人初二就來開工,爭取在正月十五前把茶籽果榨完,他多掏點錢給那些工人。
這些工人只求有活干,哪管什么年不年的,干到了年二十九才回家,準備年初二又來開工了。
工人們還沒來,龍灣鎮(zhèn)就發(fā)生了一件大事,醉仙居酒樓的魏老板,和前面巷子里的菜花蟲,被扒光了衣服,五花大綁,光著腳走在龍灣鎮(zhèn)冰涼的街道上,他們錯過了這等好事。
這個菜花蟲啊,今年都已經(jīng)四十九歲了,人也長得不怎么樣,臉比大多數(shù)男人都還黑,長得又矮。唯一還算得上優(yōu)點的是,她并不算太肥,不管是從前面后面看,都還能認得出是個女人。
菜花蟲平時在巷子口賣些菜種瓜苗什么的,愛搬弄是非,看到誰交頭接耳,準要湊過去聽上一兩句。
就是這么一個人,竟然和醉仙居的魏老板勾搭上了,魏老板比她還小上四歲。昨天晚上吃過年夜飯在柳樹根下放了幾個銃,然后就溜到她家里來,說是看到她的男人和孩子都在外面看銃,機會難得。
她平時和魏老板一起,都是偷偷摸摸的,東躲西藏,這里沒人了,摟抱在一起親個嘴摸摸胸。那里沒人了,又褪去衣服,匆匆忙忙一回,F(xiàn)在家里沒人,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,便干柴烈火般搞到一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