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天晚上，文賢貴又留在了小翠家吃飯。
飯桌上，兩個女兒悶悶不樂，沒有了往日的笑容。雖然還沒有人說包圓圓已經(jīng)死了，但在她們心里似乎覺得，包圓圓是不要這個家，以后都不會回來了。
吃過了晚飯后，小翠帶著冬梅去洗澡，牛琪美無神的坐在桌子旁。
文賢貴摸了一下牛琪美的頭，把人拽進了懷里。他深吸了一口氣，終于下定決心說：
“琪美，你覺得文叔叔是好人還是壞人？”
“好人。”
牛琪美雖然心情不好，但她還是秉著內(nèi)心真實的想法回答了。在她心中，文賢貴確實是好人，比她爹還好。
其實不用牛琪美回答，文賢貴也知道是這個答案，他這話不過是個引子，停頓了一會，他又說：
“不，你看到的只是假象，文叔叔是個壞人，一個十分十分壞的人�！�
“你給我們買衣服，還帶我們?nèi)ネ�，怎么就是壞人了�！?br>
牛琪美仰著腦袋，看文賢貴那皺巴巴的臉，這臉別人看著害怕，她卻覺得親切。
“我是壞人，以前睡了你娘，我就是個壞人�！�
牛琪美一驚，蹦離了文賢貴的懷抱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她雖然才十歲，但這句話已經(jīng)是非常能理解了。
“你……你說的是真的？”
“真的，你娘根本不愛你爹，所以我倆……我倆就在一起了。這事我一直覺得愧疚，所以再次遇到你娘時，我就對你們特別好�！�
無緣無故就認(rèn)牛琪美和冬梅，那很突兀，牛琪美和冬梅也會問為什么。有些事情該說的總要說，文賢貴選擇在牛琪美傷心的時候，試探著說了一點。反正都已經(jīng)傷心了，再多一點傷心，也還只是傷心。
當(dāng)然了，他盡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說。要是說當(dāng)初把包圓圓強迫了，以及后來的那些事，那他就真的成了壞人。
他現(xiàn)在也只是說他和包圓圓，并沒有說牛琪美就是他女兒。這是要看牛琪美今晚過后會是什么反應(yīng)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。
牛琪美非常的震驚，驚得頭發(fā)絲都抖了。文賢貴不是開玩笑，是說真的。她忽然覺得文賢貴真丑，和她娘一樣丑。
以前她覺得娘只不過是胖了一點，和丑聯(lián)系不到一塊去�，F(xiàn)在覺得是真的丑，不胖也丑。一個背著丈夫和別的男人上床的女人，無論多么漂亮，那都是丑的。
她身上穿的衣服，是之前文賢貴在洋行里幫她買的，她很想脫下來扔給文賢貴。只是她沒有勇氣，娘不要她了，她現(xiàn)在是這個家最無助最可憐的人。
牛琪美百感交集，心中有許多話想說，卻說不出一個字來，最終化作兩行熱淚，悄然滾下了那稚嫩的臉蛋。
文賢貴看著心疼啊，一把把人拉進了懷里，緊緊的抱著：
“別哭，文叔叔很喜歡你和冬梅，我還是你們的干爹，你不記得了嗎？”
牛琪美本能的要推開文賢貴，可文賢貴抱得太緊了，她根本無力推開。既然推不開，那就任由抱著吧。她還這么小，又能做得了什么？
小翠幫冬梅洗好了澡出來，看到牛琪美臉上掛滿淚水，有些不解：
“美美，你這是怎么了？”
“沒什么？”
牛琪美擦掉眼淚，這種事情她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文賢貴拍了拍牛琪美的屁股，輕聲的說：
“去吧，去洗澡去。”
牛琪美不說，小翠也不問，但心里大概猜測出了是怎么一回事。她把牛琪美帶去了洗澡間，幫牛琪美洗澡。
脫掉衣服時，牛琪美突然問道：
“二娘，你以后會不會不要我？”
小翠本來是想正常的回答，說怎么可能會不要你呢？可聯(lián)想到文賢貴應(yīng)該對牛琪美說了什么，就說：
“文叔叔會照顧好我們一家的，別想太多。”
牛琪美是年齡小，可不是沒有頭腦，她想問題也能想到挺深的。小翠這樣回答，她心里就有了判斷。
“二娘，不用你幫我洗了，我自己可以洗�！�
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(jì)，早就自己洗澡了。只是小翠一直把自己當(dāng)成下人，沒有讓兩個孩子自己洗澡�，F(xiàn)在牛琪美這樣提，她覺得也應(yīng)該讓兩個孩子獨立一點了。
“那好，你自己洗，衣服放在這，別弄濕了�！�
小翠走出洗澡間，就和文賢貴面對面坐著。
冬梅感覺氣氛有些不對，也不說話，等牛琪美洗好了澡，兩姐妹牽著手先回去睡覺了。
沒有人在客廳，小翠終于忍不住了，問道：
“你對美美說了什么？”
“說我c了她娘�！�
文賢貴心煩，也就沒什么好話。
文賢貴一動怒，小翠就不敢把話接下去。
客廳里又變得寂靜了下來，文賢貴喝了幾口茶，終于把剛才對牛琪美說的話告訴了小翠，末了還說：
“什么時候告訴冬梅，那就交給你決定。把我說好一點，別說是我c了你�！�
小翠還在心里想，不是你c我，難道是我c你嗎？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，只得懦弱的點了點頭。
文賢貴端起茶杯起身就走，這是他這么久以來，第一次這么著急的離開小翠家。
話已經(jīng)對女兒說了，以后會變成什么樣？他不知道。
文賢貴在縣城一連待了好幾天，每天晚上都去小翠家吃飯。
牛琪美對他不冷不淡，好像是重新認(rèn)識了一樣。冬梅嘛，應(yīng)該是小翠還沒有說，對她倒還是挺熱情的。
這些都是必須要有的經(jīng)過，文賢貴也不是很擔(dān)心。誰都不想突然多一個爹，他相信只要繼續(xù)對牛琪美好，牛琪美最終還是會對他好回來的。
到了月底，又要去把石寬替換回來了，文賢貴很不舍，但覺得給牛琪美，甚至是小翠和冬梅一點時間，那也不見得是件壞事，所以還是戀戀不舍的去了木和鄉(xiāng)
和牛琪美的不一定是壞事，可和文賢瑞的，就有可能是了。過兩天又是到發(fā)工錢的日子，可陳縣長又說沒有錢了，打電話給文賢瑞，文賢瑞那邊支支吾吾，又讓他和石寬先幫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