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好工具包后,趙承平緩緩站起身來,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盞感應燈。那紅光一明一滅,頻率似乎比剛才更快了,閃爍的節(jié)奏如同惡魔的心跳。每一次閃爍都像是一只窺視的眼睛,冷冷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,仿佛在審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,尋找著下手的最佳時機。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,四面八方都有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自己,而這盞感應燈就是那陷阱的標志,將他困在這黑暗的牢籠之中。
他心中清楚此地不宜久留,每多停留一秒,危險便多一分。仿佛有一個無形的倒計時在他腦海中響起,催促著他趕快行動。他不敢再有過多的遲疑,牙關緊咬,咬得牙齒都隱隱作痛,雙手迅速撐地,肌肉緊繃,猛地站起身來。
就在起身的瞬間,他只覺左腿一滯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拽住。低頭匆匆一瞥,才發(fā)現(xiàn)褲腿被地上那攤黑黢黢、黏糊糊的污漬死死拽住,留下了一大塊難看的痕跡。那污漬散發(fā)著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,混合著這應急通道里原本就彌漫的潮濕腐朽味道,直鉆鼻孔,仿佛是隱藏在這陰暗角落的邪惡之物在宣示著自己的存在,試圖用這令人厭惡的氣味將他驅趕,又或是將他永遠困在這里。但此刻,他哪有心思去管這些,眉頭一皺,那皺紋如同溝壑般深刻,用力一甩腿,像是要甩掉所有的麻煩與危險,掙脫了那污漬的糾纏,甚至都沒回頭看一眼,大步朝著走廊盡頭奔去。
走廊里的燈光依舊忽明忽暗,像是在配合他此刻慌亂的心情。燈光亮時,刺得他眼睛生疼;暗時,又讓他仿佛置身于無盡的深淵。偶爾有一陣陰風吹過,那風像是從地獄吹來的,帶著刺骨的寒意,吹得他脖子后面發(fā)涼,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那寒顫順著脊梁骨一路蔓延,讓他全身都跟著顫抖了一下。
可當他的手觸碰到門時,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—— 出口處的大門被一把銹跡斑斑的鐵鎖緊緊鎖住。那鐵鎖歷經(jīng)歲月侵蝕,周身布滿暗紅色的鐵銹,像是一條猙獰的蟒蛇,死死扼住了他的逃生之路。那鐵銹仿佛是歲月刻下的詛咒,讓這把鐵鎖堅不可摧。
他咬了咬牙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雙手緊緊抓住鐵鎖,用盡全身力氣拼命拉扯。胳膊上的肌肉瞬間緊繃,如同石頭般堅硬,血管清晰地暴起,每一根都像是即將爆裂,承受著巨大的壓力。他的雙腳穩(wěn)穩(wěn)地釘在地面上,像是要把自己固定在這絕望的境地,身體向后傾斜,試圖借助體重增加拉扯的力量。然而,那鐵鎖卻像是生了根一般,紋絲未動。每一次用力的拉扯,只換來鐵鎖與鐵門之間刺耳的摩擦聲,在這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絕望,仿佛是他內(nèi)心不甘的吶喊。
“亮平,出口被鎖死了,這鐵鎖根本弄不開!” 趙承平對著衣領處的微型通話器,聲音中難掩焦急與挫敗。此刻他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,那是緊張與憤怒交織的結果。
“承平,先別慌,找找周圍還有沒有其他出路。對方可能料到你會走這個出口,故意設了障礙。” 侯亮平的聲音從通話器里傳來,沉穩(wěn)卻透著一絲擔憂。那沉穩(wěn)的聲音如同鎮(zhèn)定劑,讓趙承平稍微平靜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