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天前。就是我被抓的前一天晚上!眲⒔ㄜ姷哪樕下冻隽藦氐椎慕^望和死寂,“他不用電話了。他讓我下載一個國外的加密聊天軟件,叫‘密語’(WhisperKey)。界面是全英文的,圖標是個黑色的鑰匙。他給我一個臨時賬號,是一長串毫無規(guī)律的字母和數(shù)字,告訴我上線時間。我們聊了不到五分鐘,他確認最后一筆錢已經(jīng)‘清洗’干凈,然后……然后那個賬號就再也無法登錄了。
劉建軍的話音剛落,整個審訊室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。那個名為“密語”的軟件,以及那個幽靈般的“老陳”,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,激起了巨大的波瀾。
趙承平的反應(yīng)快如閃電。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,立刻拿起桌上的內(nèi)部電話,撥通了一個短號。他的語氣冷靜、簡練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:“老張,是我,趙承平。你立刻帶人去技術(shù)科,查一個叫‘密語’的境外加密聊天軟件。對,黑色鑰匙圖標。把劉建軍的手機拿過去,看看能不能從底層數(shù)據(jù)里恢復(fù)出任何蛛絲馬跡,哪怕是一個破碎的ID、一個緩存的IP地址都行。我知道希望渺茫,但我們必須嘗試,立刻執(zhí)行!”
掛斷電話,他銳利的目光再次鎖定在已經(jīng)癱軟如泥的劉建軍身上。此刻的劉建軍,就像一個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的皮囊,呆呆地看著趙承平雷厲風(fēng)行的動作。他心里很清楚,自己已經(jīng)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,他唯一的生機,就寄托在自己所交代信息的價值上。
“劉建軍,”趙承平的聲音重新響起,打破了室內(nèi)的沉寂,這次,他的語氣里少了幾分壓迫,多了幾分引導(dǎo),“你剛才說老陳是個幽靈。但幽靈也需要地方落腳,也需要留下痕跡。你再仔細想想,除了這個軟件,他還有沒有別的據(jù)點?或者,除了通過李強傳話,他還有沒有別的聯(lián)絡(luò)方式或者聯(lián)絡(luò)人?任何一個細節(jié),無論你覺得多么微不足道,現(xiàn)在都可能成為你‘立功’的關(guān)鍵。”
“立功”兩個字,像一針強心劑,注入了劉建軍幾乎枯竭的神經(jīng)。他渾濁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絲求生的光芒。他垂著頭,緊鎖著眉頭,大腦像一臺生銹的機器,在記憶的廢墟中艱難地搜尋著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只有墻上的鐘表在單調(diào)地“滴答”作響。
“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里充滿了絕望,“他從不讓我知道這些……我就是一個……一個工具……”
“那就想想李強!”趙承平適時地提醒道,“李強作為你們之間的傳聲筒,他會不會知道得比你更多?他跟你傳話的時候,有沒有無意中提到過什么特別的地方?一個酒吧?一個茶館?或者他每次去取東西的某個固定地點?”
趙承平的引導(dǎo)像一把鑰匙,精準地插進了劉建軍記憶的鎖孔。
“李強……”劉建軍反復(fù)咀嚼著這個名字,一個模糊的片段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。他的臉色變了變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掙扎和回憶。
“有……有一次……”他開口了,聲音干澀而遲疑,“大概是一個多月前,他給我送一個新手機和電話卡。那天他好像喝了點酒,話比平時多,身上帶著一股廉價白酒和煙草混合的怪味。他把東西扔給我的時候,帶著幾分吹噓的口氣說,‘陳哥’現(xiàn)在越來越信任他了,把一個很重要的‘庫’交給他看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