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青上了馬車,輕輕的將昏迷不醒的季幼卿攬入了懷里,這才下了馬車,將她給抱進(jìn)了屋子里。
程十鳶緊隨其后。
看到季幼卿被抬上了病床,程十鳶這才松了一口氣,喃喃自語道。
“好在現(xiàn)在還不算太晚,你不知道這些日子,季幼卿因?yàn)槟愕娜ナ蓝鴤挠^。”
季青臨抬起手,輕輕撫摸著眼前女子的臉龐,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:“只是,她不在最關(guān)鍵的時刻,我沒有來,反倒是她,陷入了險境!
“季青臨,你能活下來,就是最好的結(jié)果,你要做的,就是照顧好小公主和她腹中的寶寶!
季青臨愣了一下,詫異地看著程十鳶。
“你怎么說話的?卿兒懷的是我的寶寶?”
程十鳶輕輕頷首:“不錯,你兒子都有了,否則以她的性子,早就和顧瑾章一起死了!
說完,程十鳶仿佛想起了一件事,將一直帶在身上的那瓶藥放在桌上,說道:
“等你有空的時候,幫季幼卿煮一碗,我不能耽擱,告辭了!
見程十鳶要走,季青臨本能的出聲。
“沈小姐!鳖櫵决傲艘宦暋
程十鳶停下了腳步,回頭問道:“怎么了?”
季青臨恭敬的鞠了一躬:“多謝程姑娘救命之恩,今日之恩,我記下了,日后若有可能,我必……”
“那就這樣吧,反正對我來說,你倆都是自己人,都是自己人!
程十鳶哪里還不明白他要說的話,只是語氣平淡的說了幾個字,然后轉(zhuǎn)身就走。
他很想看看,江清寧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。
等到程十鳶回來,卻見江清寧早已將一切都安排好了。
就連圣上也對季幼卿的遺體深信不疑。
他已經(jīng)將消息送到了熾國。
程十鳶有些奇怪地問道:“顧瑾章與林舒卿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這兩個家伙運(yùn)氣不錯,竟然還能活著!
他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幾分失望。
“無論如何,這一次的事件,終于可以結(jié)束了!
“可你藏得可真夠深的,季青臨沒死這件事,你竟然都沒告訴我?”
程十鳶語氣中帶著幾分抱怨。
“最重要的是,這件事越多人越危險,我這么做,也是為你好,再說了,你也沒問過季青臨是死是活!
他的理由很有道理。
程十鳶自知斗不過對方,便不再多言。
“既然季幼卿的問題都處理完了,那么顧瑾章呢?熾國的大小姐已經(jīng)隕落在天元,而熾國的大小姐呢?”
程十鳶有點(diǎn)擔(dān)憂池家不會善罷甘休,可是事實(shí)上季幼卿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(zhǔn)備。
“我就說嘛,季幼卿是個有腦子的人,若不是這樣,我又怎么可能會出手相助!
說著,他將一杯茶遞到了女子的手中。
江清寧想了想,開口道:“原因很好理解,烈陽公主是在天元隕落的,而天元太子卻是被她打傷的,赤焰很憤怒,而天元也很憤怒。”
“于是,此事便就此作罷!
聞言,程十鳶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之色。
她萬萬沒有料到,季幼卿會在關(guān)鍵時刻對顧瑾章下手,竟然是在天元與熾國兩個國家的夾縫中,留下一條后路。
好在,這么一個人才,并沒有葬身宮中。
“天色已晚,你先去睡一覺,明天隨我一起去七皇子府如何?”
顧暖的話讓程十鳶回過神來。
程十鳶微微一怔,隨即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,隨即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。
“你的意思是,你怕皇帝會覺得我們與王妃有關(guān),所以親自登門拜訪顧瑾章,反而能洗脫自己的嫌疑?”
“沒錯!睆埡阈Φ煤荛_心。
“那我就把你帶回來,老呆在鋮王府,怕壞了你的名節(jié),待得你真的成了我的妻子,再住在鋮王府也不遲!
程十鳶尷尬的皺了皺眉:“你,你突然說這些做什么?那我就不打擾你了,再見!
說著,她站起來,準(zhǔn)備離開,可是,她的手腕,卻被人一把抓住。
“不是答應(yīng)過要帶你回家嗎?
那男子嘿嘿一笑,拉住了程十鳶的手臂,帶著他離開了。
另一邊,七皇子府中。
正在承受痛苦的顧瑾章猛然從夢魘中醒來,他本能的想要爬起來,可是一股鉆心的劇痛,讓他打了個寒顫。
看到七皇子醒來,一旁的丫鬟立刻迎了上來。
“王爺,您還好嗎?我這就請大夫過來!”
說完,丫鬟便要離開。
顧瑾章冷冷道:“等等!
說完這句話,丫鬟就停了下來,疑惑的回頭。
“這里是我的府?我還活著?”
顧瑾章還記得季幼卿一劍刺向他的那一幕,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,他甚至開始懷疑,這是否是回光之時的幻覺。
那丫鬟搖了搖頭,說道:“王爺,您并沒有什么大礙,多虧了御醫(yī)們的治療!
顧瑾章做了一個深呼吸,將自己興奮的心情稍稍平復(fù)下來,才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說了一句。
“季幼卿的下落,我一定要親手為她討回公道!”
“回稟郡主,郡主早已隕落,埋于大火之中,如今也已入土為安!
女仆一邊說著,一邊繼續(xù)說道。
顧瑾章不可相信的望著那名丫鬟,數(shù)次試圖站起來,可是渾身無力。
身體上的劇痛,清晰的提醒著顧瑾章,剛才季幼卿對他出手的那一幕,是真的。
“不會吧?
顧瑾章不敢置信,她只不過是暈了一會兒,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變化。
他能感覺到,這里面一定有問題。
“不,一定是他!季幼卿肯定跟江清寧還有程十鳶勾結(jié)在一起,我要去看看父親,我要去看看父親!”
顧瑾章想要爬起來,卻牽動了傷口,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(xì)密的汗珠。
“王爺,這幾天陛下一直被長公主的事情困擾著,如今終于可以休息了,我們還是不要再來煩他了!
那丫鬟沒有絲毫遲疑,直接給顧瑾章跪下,言語懇切的道。
顧瑾章欲言又止,最終長嘆一聲,頹然倒在了床上。
這一次,他還是敗了。
就算父親看到了他,他也不會相信他的。
反之,若是在這種情況下,被自己的父親誤會成季幼卿自殺與自己有關(guān),那么,就真的是萬劫不復(fù)了。
是啊,這個時候,絕對不能當(dāng)著父親的面,去找他。
顧瑾章定了定神,便對那丫鬟道:“罷了,快把大夫喊過來,我渾身都痛得很,快幫我再纏一遍。”
那名丫鬟趕緊領(lǐng)命,趕緊跑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