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寧立刻搖頭,“我不擔心啊。”
“你明明就有。”他說,身上握著她的胳膊。
安寧無奈,“晏方旬,你為什么要總是問這種呢,我覺得你不需要這種低成本的情緒價值。”
“我需要,我咳……”
安寧:“……好了,我擔心你,很擔心你!
咳嗽了好一會兒的男人,這才平復下來,只不過因為咳嗽,他的臉漲很紅,沒顯得那么蒼白了。
因為她說了句話,他唇角揚了揚。
安寧扶著他,“你可不可以躺下去?”
“好!彼麘鸵娭氖址鲋氖直。
他躺在了床上,看到她的臉,紛紛白白,她微微低著頭給他整理被子,他看到她纖長的睫毛。
他抬手摘下她的口罩,能看到她好看的面頰,還有紅艷艷的唇。
“今日,你不該過來!
“嗯,江南說了,我再折騰你,把你小命要折騰沒了,就先來了!
晏方旬眉頭一皺,心里略略發(fā)堵,“你沒那么想過來?”
安寧看了他一眼,“你先睡覺,可以嗎?”
“我睡不著,想看著你!
安寧就看了他半晌,起身往外走。
床上的男人倏地也起了身,打算跟著下床了。
安寧:“……你能不能睡覺?”
她有點氣惱他了。
晏方旬就看著她,可憐巴巴的模樣,“我現(xiàn)在是個病人,你不可以對我溫柔一點嗎?”
安寧笑了笑,“好的,病人先生,你睡覺吧,如果我回來,你還沒有睡著,我不會再來看你了。”
床上的人聽聞,立刻躺好,順便閉上了眼睛。
安寧去買了水壺,還有拖鞋。
顯然是他病的太著急,景然也沒啥照顧人的經(jīng)驗。
只不過,她走了,床上的男人,就唉聲嘆氣的,有點怪安寧,也不說明白她到底去做什么了?
如果一個人走了的話,這么晚,怎么能行呢?
那如果不走的話,能去哪里?
他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的,睡也睡不著,起也起不來的。
終于,門外了有了動靜,他的視線眼巴巴的看過去。
就見著她提著大包小包的進來。
看著他還睜著眼,她的臉色一變,“睡!”
晏方旬真就閉上了眼睛。
安寧將水杯洗了,然后接了水,然后遞給他。
看著她在照顧他,男人的唇揚了起來,“你真好!
安寧看著他這模樣,就忽然覺得他挺可憐的。
就給了杯水啊,這就好了?
他靠在床頭,小口喝著水,安寧把藥給他,“水別喝太多,藥吃了,就睡覺。”
“好!
晏方旬疲憊至極,強撐著精神在看她。
安寧就坐在床邊,望著他。
晏方旬摸到了她的手臂,握在掌心里,生怕他睡著,她就走了。
安寧看著他眼皮沉下去,終究是沒有收回手。
……
翌日,晏方旬醒來,已經(jīng)快要九點了。
病房里沒有安寧的影子,就連查房的動靜,他都沒有聽到。
他看到床邊的拖鞋,他剛準備下床,房門就推開了。
安寧拎著食盒進來了,他一喜,“我以為你走了呢!
“你去洗漱,然后吃飯!
牙刷新毛巾,都是她昨天給他買的。
洗漱干凈了,安寧坐在病房的沙發(fā)上,剝雞蛋,看到他把雞蛋給他。
又病了一場,他的胃口不佳,只吃了一碗粥。
“你不好好吃飯,病就拖拖拉拉的一直不好,吃兩個雞蛋,而且醫(yī)生也建議多吃。”
他抬頭看她一眼,而后,開始默默的吃東西。
安寧比她吃的快,然后在看手機。
“你吃著,我去看個東西。”
她今天早上起來,就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謾罵聲消失了很多,還說什么很般配,姐夫原來這么懂姐姐啊。
江南過來送早飯的時候,也讓她看一眼手機。
直到小意發(fā)來,某媒體的對晏方旬的獨家采訪。
來采訪的女性記者,是個很會提問的人。
“您現(xiàn)在與安寧是什么關系?”
“追求,沒有追上的關系!彼故且蔡故。
因為晏方旬的身體原因,采訪全程都是以這種聊天的方式。
人家都說,沒追上的關系了,那跟景家的婚約,自然也就不作數(shù)了,沒有公開,也只不過是近幾年來,兩家的合作深度的捆綁,不公開,只是為了降低影響。
“那您的印象中,安寧是個什么樣的人?”
“我只能評價她是一個什么樣的藝人,如果評價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,難免的會夾雜著我私人的感情,覺得她哪里都好!
記者聽聞,微笑,“那看來,您不僅喜歡安寧,還挺欣賞她的!
“不止欣賞,安寧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,如果是她的粉絲,或者能夠理解安寧的話,會了解她其實是一個很有決策力的人,作為一個商人,我們都知道一個決策對公司的影響,所以從一個商人的視角上,她是一個很有決策系統(tǒng)的人,如果理解這套決策系統(tǒng)的背后的思維模型,在理解的那一瞬間,也可以像她一樣,有頂級的決策腦,我覺得,無論是粉絲,還是將她當作偶像,外貌,或者喜歡她的角色,只是一方面。
一個人,能影響另外一個人,變得更好,這才是偶像的意義!
“那您的意思是安寧,影響過您!
“對,她對我的影響還蠻大的。”
安寧看著采訪的男人,其實在提起她的時候,他的眼角柔和,唇角有笑。
安寧聽著他說,自己的成長軌跡,從開始入行,然后再到大學,大學的專業(yè),以及她的兼職,這是都是她職業(yè)生涯,積累下的優(yōu)勢。
“入行后,她電影的每一個人物,全部聚焦于現(xiàn)實主題材的苦難與掙扎,她17歲導演選中她演了一部山區(qū)留守女孩這樣一個題材的電影,為何已經(jīng)上映就拿了很多獎項,那些不用演,那是她經(jīng)歷過的人生。
無奈人類理解世界的方式主要是通過故事,我的理解是,每一個故事當中都是她自身經(jīng)歷的某種投射喝內(nèi)心寫照,因為角色創(chuàng)作是無法超越人經(jīng)歷本身的,一個人只有經(jīng)歷過復雜又厚重的人生,在飾演角色額時候才能提取經(jīng)驗樣本拿來用!
“那安寧所有拍過的劇,您都看過?”
“看過,其實她不做演員,做其他的,也會將事情做的特別的好的,一個藝人,她早年的起點第,吃過很多苦,其實在她演繹生涯的后半程,她能夠更好的提現(xiàn)出絕對的優(yōu)勢、爆發(fā)力,釋放出的能量已經(jīng)未來能夠抵達的天花板,都比沒有經(jīng)過苦難的藝人更加高維!
記者聽到他的評價,忍不住的鼓了下掌,“晏總對安寧的評價這么高?”
“不是我的評價高,是她自身展現(xiàn)出來的東西,她的選擇都挺對的,選擇和自身氣質(zhì)成長經(jīng)歷匹配且能共鳴的角色,以前她苦難的經(jīng)歷導致這個選擇成為競品難以逾越的天然屏障……”
“一個人的生命起點越低,若敢于對抗命運,那她藝術成就的天花板就越高,所以網(wǎng)上說,她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,是因為我,我是她背后最大的資本,其實最大的資本是她自己,如果了解安寧,就會知道,很多角色原定的角色不是她,娛樂產(chǎn)業(yè)也是一環(huán)扣一環(huán)的,每個部門協(xié)同合作,才成就了今天的安寧。
資本的力量在這樣的局勢變動中是非常弱小且發(fā)不上力的,真正有商業(yè)價值的藝人,自己就能托舉自己!
記者也點頭,“的確是如此,因為安寧沒有經(jīng)紀人,團隊的人也是少得可憐!
安寧就坐在醫(yī)院的長廊里,看完了完整的采訪視頻。
她一直都覺得,晏方旬不懂她。
她有時候甚至在想,明明兩個人好似也沒有那么相愛,沒有一起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,可是卻就這樣糾糾纏纏了,這樣久。
她每次想要放下的時候,她也想不清楚,怎么就有一些舍不得。
今天,她終于了然那“不舍得”是何原因了。
其實,他很懂她的。
就像是在最初戀愛時。
他去影視城去找她,他說過,想要提供一些幫助給他,他手里是有些說得上話的資源。
她拒絕后,他就全然的尊重她。
就像是她剛開始時,住在幾百塊的房子里,他從未有過嫌棄或者不滿,總之她在哪,他都是陪著她。
明明,他從未說過她多么的了解她,也沒有說什么她多好,但是這一刻安寧不得不承認,原來這個世界上,除了江南以外,還有另外一個人,這樣的了解、理解她。
……
晏方旬吃完早飯了,他坐在沙發(fā)上等了許久,人都沒有進來。
她在看什么,看這么久?
不會是秦敘給她發(fā)的消息吧?
或者,秦敘給她打電話?
他悄悄的走到門口,從門上的小窗,看到安寧坐在外面,眼淚汪汪的,他心一緊,打開門,問:“誰欺負你了?”
安寧擦了擦眼角,“沒有,就是剛剛眼睛不是很舒服!
他抿著唇,站在門口。
“要不,你先忙?”他說,很舍不得她走,但是也不想讓她在這兒,怪難受。
安寧抬頭看著他,“你讓我走?”
“不是,你在這兒,不是難受嗎?”他說,“方馳,會過來的,你放心,我不會再暈了!
安寧起了身,“你少揣測我了!
她跟著他進了病房,讓他吃了藥。
晏方旬倒是乖乖跟在她的身后,笑嘻嘻的,“你說我揣測你,你的意思是說,你不難受,你很喜歡與我待在一起!
安寧沒有回答他,“我看到你的采訪了。”
“哦,這件事與你沒有關系,是晏家拿你當筏子,這件事理應我?guī)湍銛[平!彼f,不確定她剛才哭,是不是因為這個。
“那……你工作上的事情,要怎么辦?”
“工作,不一定非要去辦的,不是嗎?”他倒是無所謂。
安寧看著他,其實從網(wǎng)上的消息看出來了,如果晏方旬在這個時候不發(fā)聲,默認事態(tài)發(fā)展的話,晏家的人,很有可能會將他的局面砸的稀巴爛。
“舍得。窟@么些年,為了晏氏,煎熬的都是你的心血,到頭來,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局面嗎?”
晏方旬看著她面上表情憤憤,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,“你如果跟我好,我不就有了嘛。你能不能別食言?”
他沒臉沒皮的,抱住她,仿佛在乞求她的聯(lián)系。
“我只有你,我也只想要你!
安寧喉嚨一片酸澀,“你非要把自己搞得這么可憐嗎?”
晏方旬抱著安寧,力道越來越重,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里,再也不分離,安寧,咱們和好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