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堂里，熔化的金液在地面上緩緩流淌，散發(fā)著灼人的熱氣。
所有的西歐高層，無論是將軍還是貴族，全都僵在原地。
舊神已死。
追隨，或者成為祭品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選擇，而是審判。
“魔鬼！你這個被惡魔附身的叛徒！”
尖利的咆哮聲打破了凝滯的空氣。
樞機主教安東尼，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。
他顫抖地指著站在圣壇上的理查德，身上那件華麗的銀色主教長袍無風(fēng)自動。
“你摧毀了神像，背棄了信仰，你將把我們所有人拖入萬劫不復(fù)的地獄！”
安東尼轉(zhuǎn)向身后那些嚇傻了的同僚，用盡全身力氣嘶吼。
“諸位！醒醒！不要被這個瘋子蠱惑！他已經(jīng)不是理查德團(tuán)長了，他是一個褻瀆者！一個魔鬼的仆從！”
他試圖喚醒眾人的理智，然而回應(yīng)他的，只有一片死寂和躲閃的視線。
沒有人敢出聲，更沒有人敢動。
安東尼的胸膛劇烈起伏，他看著臺上的理查德，眼中充滿了絕望與瘋狂的恨意。
“以圣光之名，我將凈化你這個污穢的靈魂！”
安東尼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厚重的圣典，圣典的封面上鑲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白色水晶。
那是教廷傳承了數(shù)百年的圣物，據(jù)說封存著第一代教皇的祝福。
他高舉圣典，口中念念有詞，開始吟唱冗長的驅(qū)邪咒文。
圣典上的水晶，亮起了柔和的白光。
那光芒曾經(jīng)是所有信徒心中希望的象征，但此刻，在這座被金色火焰焚燒過的教堂里，卻顯得如此微弱，如此蒼白。
理查德只是安靜地看著他，像是在看一出滑稽的獨角戲。
“凈化我？”
理查德笑了，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暖意。
“主教，你還沒明白嗎？”
“你們所信奉的光，已經(jīng)熄滅了�！�
他抬起右手，對著安東尼的方向，五指張開。
沒有火焰，也沒有光芒。
安東尼的咒文聲戛然而止。
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，那本被他高舉的圣典，封面上那顆亮著白光的水晶，突然咔的一聲出現(xiàn)了一道裂痕。
緊接著，裂痕如同蛛網(wǎng)般迅速蔓延。
啪！
水晶徹底碎裂，化作一堆無用的白色粉末，從圣典上簌簌滑落。
安東尼手中的圣典，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神性，書頁變得枯黃卷曲，迅速腐朽，最后化作一捧飛灰，從他指間散落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安東尼失神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，信仰崩塌的沖擊，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。
“為什么……神為什么會拋棄我們……”
“不是他拋棄了你們�！�
理查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，下一秒，理查德的身影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在安東尼的面前。
“是你們太弱了，弱到連成為他食糧的資格都沒有�！�
理查德的手，輕輕地按在了安東尼的頭頂。
“不過，你的憤怒倒是一份不錯的開胃菜。”
轟！
金色的火焰，從理查德的掌心噴涌而出，瞬間將安東尼整個人吞沒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！”
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，在教堂里回蕩。
那火焰并沒有將安東尼燒成灰燼，而是鉆進(jìn)了他的七竅，鉆進(jìn)了他的身體。
安東尼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，他的皮膚下面，仿佛有無數(shù)條火蛇在游走，將他的血管、肌肉、骨骼，都映照成了燃燒的金色。
這是一種源自靈魂的焚燒。
安東尼的憤怒，恐懼，以及絕望，都成為了這火焰最好的燃料。
教堂里的其他人，眼睜睜看著這位西歐戰(zhàn)區(qū)地位最尊崇的樞機主教，在金色火焰中變成了一個痛苦掙扎的人形火炬。
他們聞到了一股奇異的焦香，那是靈魂被點燃的味道。
恐懼淹沒了每一個人。
“我……我愿意追隨使徒長大人！”
一名滿臉絡(luò)腮胡的將軍，第一個反應(yīng)過來。
他連滾帶爬地沖到圣壇的右側(cè)，雙膝跪地，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，身體抖得像是篩糠。
他的舉動像是一個信號。
“我愿意！”
“我也愿意追隨大人！”
“請您饒恕我的愚鈍！”
剩下的人如夢初醒，爭先恐后地沖向理查德的右邊。
他們擠作一團(tuán)，互相推搡，生怕慢了一步，就會成為下一個安東尼。
轉(zhuǎn)眼之間，原本還站滿人的教堂中央，就只剩下那個還在燃燒的人形火炬。
理查德收回了手。
安東尼身上的金色火焰漸漸熄滅，露出了他焦黑的身體。
他還沒有死，只是蜷縮在地上，微弱地抽動著，嘴里發(fā)出無意義的嗬嗬聲。
理查德看都沒再看他一眼。
他轉(zhuǎn)身，看著臺下跪倒一片的西歐高層。
“很好�！�
他緩緩走下圣壇，從那群人面前走過。
戰(zhàn)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，清晰而富有節(jié)奏，讓所有人的心跳也跟著一上一下。
“從現(xiàn)在起，你們的軍隊，你們的資源，你們的一切，都屬于吾主。”
“動用所有資源，全力組建憤怒軍團(tuán)，將吾主的榮光散播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！”
理查德停下腳步，回頭看向教堂門口。
格里高利和那十一名騎士，已經(jīng)將那里牢牢守住，他們看向理查德的表情，充滿了狂熱的崇拜。
“格里高利�！�
“屬下在！”
格里高利上前一步，單膝跪地。
“清點所有的舊神信物，圣典、徽章、雕像……一個不留。”
理查德的聲音毫無波瀾。
“把它們堆到城外的憤怒祭壇去。”
“遵命，使徒長大人！”格里高利的聲音亢奮無比，“它們將成為吾主最好的祭品！”
理查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情。
就在這時。
“報——！緊急軍情！”
一名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沖進(jìn)了教堂，他甚至不敢看圣壇那邊發(fā)生了什么，直接跪倒在地。
“使徒長大人！城外……城外出現(xiàn)大規(guī)模能量聚集！”
“偵測兵報告，有大量空間傳送通道正在成型，首批傳送對象已經(jīng)集結(jié)�！�
“那是……機械造物，數(shù)不清的機械造物。”
“從行進(jìn)路線來看，目標(biāo)就是這里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