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索良久,李言最后目光閃了幾閃,終于有了決定,大袖一拂,巨大的冰座已從洞府內(nèi)消失無蹤。
而下一刻,李言分出的一縷神識,先一步到了土斑之中,那座山峰的頂端一處洞穴中,巨大冰座重現(xiàn)于此。
土斑中的山峰,自從被李言施法后,已變成了上半冰川,下半山體氣溫依次遞增狀態(tài),到了山腳已是春暖花開。
李言神識來到了山頂那處洞穴中,只是幾日未來,讓李言感到驚訝的是,雪蚊好似數(shù)量多出了不少的樣子。
外面不少雪蚊迎雪飛舞,洞穴內(nèi)洞壁之上,更是趴滿了密密麻麻的雪蚊,非但沒有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感覺,反而讓這處洞穴更加晶瑩剔透。
雪蚊本身幾乎就是透明狀,每一只像是一片雪菱相仿,如此多的雪蚊在洞穴中,讓整個洞穴映射著一片晶瑩光芒。
李言嘆服著雪蚊的繁衍能力,數(shù)日之間就增加了如此眾多的雪蚊,難怪在塔內(nèi)雪原之上,它能成為一方妖獸中的霸主。
這說是一種蝗災(zāi)也無不可,李言開始擔(dān)心日后土斑中,是否會雪蚊成災(zāi),旋即又搖了搖頭,除了他施法擴(kuò)大冰雪范圍,否則雪蚊只能困在這座山頂之上。
這些雪蚊明顯是感覺到了有陌生的氣息出現(xiàn),不少雪蚊已是震翅飛起,迅速連接成冰劍后,兇狠的向著李言神識所在位置,就扎了過去。
但可惜的是,它們只能對有實(shí)質(zhì)性的物體有傷害,對于無形之物,只能是一穿而過。
在一片迷茫中,更是激起了雪蚊的兇性,不斷在李言神識所在位置,穿來穿去,始終也是一無所獲。
而當(dāng)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冰座,突然出現(xiàn)在洞穴內(nèi)后,這里飛舞的雪蚊明顯都是一楞,半空中的雪蚊也都停止了飛舞。
直到數(shù)息后,它們尖利的口器中,紛紛發(fā)出一聲聲利嘯,然后如一道道雪箭一般,紛紛射向了冰座之上。
在李言驚訝中,就連原本趴伏在洞壁上的雪蚊,也好似被喚醒了一般,竟也是全部一振雙翅,同樣撲向了冰座。
而就在冰座出現(xiàn)不久,洞口處有著更多的雪蚊,不斷從山頂其他地方飛來涌入。
對于雪蚊鋪天蓋地而來的情況,李言雖感到驚訝,但他也是有著心理準(zhǔn)備,畢竟冰座是出自于北冥鎮(zhèn)妖塔一層,與雪蚊可以說是隸屬同宗。
無論是冰座散發(fā)出來的氣息,還是無盡的森冷寒意,都不是他通過施法后,能讓土斑空間可以做到的。
就這樣,李言的神識在土斑空間,停留了足足一炷香時間,冰座上鋪滿了一層又一層的冰凌,卻也始終未發(fā)生任何異狀后。
并沒有得到結(jié)果后,李言決定在稍后每隔半個時辰,就會分出一縷神識,進(jìn)入土斑空間,直到最后確認(rèn)這詭異冰座,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后,才會慢慢將戒心去除。
可就在李言這縷神識,即將離開土斑空間時,他突然輕“咦”了一聲。
臨走之前,他又不放心的掃視了一眼整個冰座,可是當(dāng)他目光,最后停留在冰座靠背上一個區(qū)域時,不由頓了頓。
那里正是展翅欲飛的冰鳳雙爪的位置,此時那個位置的雪蚊,明顯多出其它地方數(shù)倍不止,一層接一層的雪蚊,如透明階梯一樣,形成冰菱覆蓋在上面。
因?yàn)檠┪蒙眢w透明的緣故,如果不是留意之下,根本無法發(fā)現(xiàn)那里,會出現(xiàn)什么不同。
那處雕刻本來像是冰鳳騰空時,雙爪欲借力躍起的位置,雙爪之下刻著一截梧桐樹枝,像是從畫外伸進(jìn)一小段,以供鳳凰用作棲息的樹枝。
這在尋常畫中也是常見的,所以李言當(dāng)然并不會太過在意了,可是此時他在又一次看到后,神識也隨之劇烈波動了起來。
隨著他的神識的波動,不少已然安生趴伏在冰座上的雪蚊,頓時抬起頭來,豎起尖銳口器,對著李言神識所在方向發(fā)出尖厲嘯聲,但卻就是沒有想離開冰座的樣子。
李言之所以激動,乃是那截伸出的梧桐樹枝,因被太多雪蚊有次序的層層趴伏,所以顯得如同一幅浮雕,凹凸起伏。
又鑒于雪蚊身體透明緣故,他們趴伏的錯落有致,李言此刻分明看到的,不再是一截梧桐樹枝,而是一截“筍”。
“融筍”,這個念頭在李言心中剎那升起,接著他的神識立即化成一道凌空虛影,正眼露精芒的盯著那處位置。
李言伸出一根手指,虛空向著冰座一點(diǎn),冰座立即以極快的速度縮小下去,最后當(dāng)縮小到只有一粒沙塵大小時,就被李言凌空攝去。
然后被他伸手一抓后,李言虛幻身影和巨大冰座,立即從土斑中消失無蹤。
只留下最初有些怔怔發(fā)愣,接著就是如同炸了鍋一般。四處飛舞尋找冰座的無數(shù)雪蚊。
只是頃刻之間,土斑空間巨大山峰頂部厲嘯聲沖天,充滿了憤怒和不甘,而李言早已對此不聞不問……
雪精主洞府之中,巨大的冰座再次出現(xiàn)在了原先的位置,李言則是一步踏上了冰座,快步走到了靠背之前。
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靠背最下方,伸出那截梧桐樹枝的地方,深吸了一口氣后,李言這才放出神識,仔細(xì)掃向了那截梧桐樹枝。
片刻后,李言立即蹲下了身形,右手上布滿了法氣,就敷在了那截梧桐樹枝之上。
梧桐樹枝有一尺來長,而李言則是用手敷在最下方,也就是靠背與冰座的連接處位置,在一陣輕脆的冰層破裂聲中,李言右手猛的一扣,一截兩寸多長的東西,就被他扣了出來。
李言隨即將此物,慢慢的放到了眼前,他右手掌中之物赫然與之前被他重新封印,并深埋的假“融筍”極為相似。
這截融筍也是通體呈淡淡的乳白色,此刻正透著極寒氣息,不過陰寒之中,卻是帶著一股柔和之意。
而那一片片筍葉,像似帶著某種古老的符文,讓李言凝目之下,竟有種深陷其中的感覺,仿佛神識已行走到了另一片天地。
看清此物之后,李言拿著此物的手掌,都有些輕微的顫抖起。
他緩緩站直身形,眼中精芒爆閃,然后毫不猶豫,左手食指灌注一道法力之下,在上面輕輕刮下了一絲薄薄的乳白色物體。
然后將這些乳白色物體放在眼前,仔細(xì)地觀察起來。
乳白物體在李言指尖沒有融化現(xiàn)象,除了散發(fā)出一股股,讓李言感到舒服的涼意,并沒有什么腐蝕、浸入肌膚之類的事發(fā)生。
接著李言神識一動,一道神識再次來到了土斑中的山峰頂部,那里正有漫天的雪蚊飛舞,發(fā)了瘋似的四處亂竄,如同在卷動一場暴風(fēng)雪。
李言神識隨意一裹,便有兩只雪蚊被他帶出了土斑,來到了雪精主洞府之中。
這時李言右手法力完全放開,牢牢的護(hù)住了那截東西,不讓任何氣息外泄,左手食指依舊停留在那里,卻也是用法力擴(kuò)散,暫時將食指上乳白之物的氣息護(hù)住。
兩只雪蚊剛一回到雪精主洞府,都是呆滯模樣,接著如同春燕歸巢,興奮的四處飛舞,這里的氣息它們太熟悉了。
但很快便是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李言,兩只雪蚊立時發(fā)出利聲尖嘯聲,就向著李言悍不畏死的沖來。
就在兩只雪蚊沖到李言身前不足三尺時,李言左手指尖上的法力猛的散去,食指一抖,其上一絲乳白之物便是向下方墜去。
他的動作極快,那兩只雪蚊眼看就要攻擊到李言身前,但在李言放開左手食指上法力的剎那,一下就變的更加暴躁和興奮起來。
兩只雪蚊猛的方向一轉(zhuǎn),向著墜落的那一絲乳白物體撲去,很快便是追上,然后尖銳口器從兩個方向狠狠叮在了上面。
只是一口,乳白物體就被它們吸入了腹中。
在吸入乳白物體后,兩只雪蚊瞬間就變的異?簥^起來,而且速度陡增,在失去了乳白物體目標(biāo)后,這才重新將目標(biāo)放在了李言身上,化作兩道殘影,向著李言激射撲來。
李言一直觀察著,眼中的神情已是越來越亮!
眼見兩只雪蚊如離弦之箭攻向自己,他左手一揮,兩只雪蚊便是翻身飛了出去,在后退飛出數(shù)十丈后,卻是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撲向李言。
“無論是速度,還是力量都比之前大了三倍左右,之前這兩只雪蚊都是一階初期,現(xiàn)在竟隱隱達(dá)到了一階中期巔峰的實(shí)力!
就這般,李言不斷抵擋兩只雪蚊的攻擊,直到二十息后,二只雪蚊的氣息和速度,這才開始慢慢的回落,但神情卻沒有半分萎靡。
直到又觀察了小半炷香后,兩只雪蚊依舊生機(jī)勃勃,沒有絲毫異狀,只是不再攻擊李言,因?yàn)楫吘挂咽且浑A妖獸,靈智已開。
在攻擊無果后,便是放棄了,最后竟是尋到了那冰座靠背處,就在那截梧桐破損處趴伏了下去。
“融筍,這是融筍!”
李言心中開始狂喜起來,這次他的左手食指,再次快速在右手上輕輕一拂,又一絲薄薄乳白出現(xiàn)在指尖。
就在乳白物體出現(xiàn)一瞬間,那兩只本來已趴伏不動的雪蚊,竟猛的再次飛了起來,撲向了李言。
李言看都未看,身外靈力護(hù)罩一閃,便將兩只雪蚊擋在護(hù)罩之外,任由它們肆意撞擊,左手食指乳白已放了自己口中。
乳白物體入口瞬間,就化成了一道極寒冰涼,順著嗓子直竄入腹,這道極寒冰涼去勢如電,根本不給李言反應(yīng)機(jī)會。
李言臉上并沒有驚慌之色,任由這道極寒冰涼侵入腹內(nèi),以他支離毒身的功力,能在瞬間殺死他的劇毒,李言相信并不存在,至少在凡人界不存在。
他的支離毒身厲害程度,雖也與修為也有著關(guān)系,但更多是支離毒身就是他的肉身,早已融入了他的血骨之中。
極寒冰涼入腹后,李言感受著這股極寒涼意一路下行,并沒有侵蝕他的臟腑,雖然早有預(yù)料,但還是讓李言先是松了一口氣。
接著就是極寒涼意穿行在筋脈之間,也沒有凍僵李言的筋脈,寒意讓李言非但沒有不適,反而讓他有一種極為舒泰感覺。
神識跟蹤之下,極寒涼意所過之處,如同給筋脈鍍上了一層乳白保護(hù)層,筋脈內(nèi)的法氣仿佛受到了驚嚇的麋鹿,運(yùn)行速度陡然增加,恰似萬馬奔騰。
站在冰座上的李言,身體表面靈光大盛,他的氣息似乎不受控制的開始暴漲,筑基中期,筑基中期頂峰,筑基后期,筑基后期頂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