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前年某一日,其師尊遠游從外回歸后,丁玉山與包無心攜眾師弟師妹,連忙前去拜見。
當時,就見師尊正與師娘在大廳中,講述云游之事,其師尊見他們進來后,也是含笑點頭,并一一詢問了眾人的修煉情況。
在詢問過程中,也偶爾進行了一些指點。
丁玉山身為大弟子,他本就對師尊極為熟悉,而且向來行事也是仔細果斷。
雖然見師尊與往日并無不同,但丁玉山還是敏銳的發(fā)覺,師尊眼中有著一絲擔憂之色,而師娘也在寧靜中,帶著一絲不安。
直至一個時辰后,師尊這才將所有弟子遣散,卻留下了丁玉山和包無心二人。
丁玉山師尊這一做法,并沒引起其余弟子的不滿,這兩名師兄可一直都是師尊倍愛有加,所以門中大事小事,日常也都會交由二人代辦。
丁玉山為人老成持重,心思細膩,包無心不茍言笑,處事雷厲風行。
這一次,師尊單獨外出云游,師娘只負責留守宗門掌握大局,平日里閉關修煉,其余所有事情由此二人全權處理。
只有遇到無法決定的大事時,他們才會向師娘稟報,師尊這一回來,自然是要詳細詢問二人,門中這些時日發(fā)生的各種事情了。
但丁玉山卻是感覺到了不同,師尊留下他們二人,絕非只是詢問門中事宜那么簡單,而且門中近期,也沒有什么大事需要稟報,師娘自然是知道此事的。
果不其然,待所有人剛一出去,丁玉山師尊就是袍袖一揮,就將整個大廳布下了隔音禁制。
這讓毫無準備的包無心,頓時臉露驚詫之色,而反觀丁玉山則是面色如常,這讓其師尊不由暗自點頭,心中對這名大弟子處事不驚的心態(tài),頗為贊賞。
隨后,其師尊就說出了他此番遠游時,從一老友處得到的消息。
這個消息目前來說,還只是限于一流門派知道,這就是近期修仙界,發(fā)生的不少門派無故消失之事。
此事雖然像丁玉山他們,也都略有耳聞,但也就是僅僅知道罷了,其原因根本是無從知曉。
就連其師尊之前,也只是自行有些猜測罷了,但以其歷經(jīng)的風雨歲月經(jīng)驗來看,他也從中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,所以才有了這次外出云游之事。
其更多目的,就是想探聽到一些相關情況,他主要去拜訪幾名在修仙界,身份不俗的好友,好一探究竟。
最后丁玉山的師尊,終于從一流宗門“凌天門”內,擔任長老一職的好友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,而且最終確定此消息,十有八九是真實后,便匆匆就趕了回來。
“玉山、無心,讓你二人留下,乃是有一事需要你們去做,我與你們師娘剛才商議了一番,決定一個月后,送你二人去北冥鎮(zhèn)妖塔。
玉山已在筑基后期,停留了許久,離筑基大圓滿亦是突破在即,如果能進入北冥鎮(zhèn)妖塔歷練一番,肯定在短時間內,就會再進一步的;
而無心尚缺火候,即便在生死間尋求突破,也是很難之事,但若能進入北冥鎮(zhèn)妖塔,說不得也有一番自身的造化。并非就不能突破到筑基大圓滿,至少獲取一些寶物的幾率,也還是很高的。”
他這番話說完,這讓丁玉山與包無心二人心中一驚,然后包無心的臉色,則是由吃驚變成了狂喜之色,但丁玉山卻變得十分的凝重。
見到二人這番表情,丁玉山師尊、師娘二人互望了一眼,不由對丁玉山的心性更加稱贊,明顯丁玉山聽出了其中的別樣意味。
而包無心這名弟子,平日里就是一心放在修煉上,性格耿直,雖然也是聰穎異于常人,但顯然處事一道上欠缺了很多。
因此,在平日里在宗門處理事務,多屬于執(zhí)行刑罰一類的事情。
“玉山,你有什么話就盡管說出來,你師尊自會給你解疑答惑的!
丁玉山師娘溫和一笑,對著丁玉山說道。
丁玉山仔細斟酌了詞語后,這才緩緩開口。
“師尊、師娘,徒兒斗膽問一句,是不是宗門發(fā)生了什么大事?”
他這話一出口,讓一旁的包無心就是一愣,頓時也感覺出了這好事來得突然,于是也疑惑地看向了上方的二人。
丁玉山師尊輕輕捋捋頜下長髯。
“玉山,你為何有此一問?”
其實他內心當然知道,這名大弟子早看出來了不妥,但日后“風雪宗”有可能,就是要交給這位大弟子的,他當然想聽聽丁玉山的看法。
聽得師尊垂詢,丁玉山平靜地說道。
“啟稟師尊、師娘,我與二師弟還都是筑基后期,按理說,這并不是進入北冥鎮(zhèn)妖塔的最好時機,待得我二人已是假丹境后,那方是最合適之時。
另一點,我們宗門所在這片區(qū)域,其修仙資源也不是太過豐富,與那些一流宗門比較起來,無論是靈氣濃郁程度,還是靈草靈木等級,最多只能算是中下等罷了。
平日里,就是維持宗門所有弟子修煉,都不能有多少盈余,可進入北冥鎮(zhèn)妖塔是要花費極大代價的,需要一筆海量的靈石。
何況,您安排我與二師弟,乃是同時進入其內,恐怕宗門要想拿出這筆支出,那也是要傷筋動骨的,沒個幾十年都是無法恢復。
弟子這些年來,一直都在協(xié)助處理宗門各種事宜,這些事情當然還是知曉的。
所以,弟子斗膽猜測,如果沒有大事發(fā)生,宗門如何能夠做出,如此動搖根基之舉?”
丁玉山一番話娓娓道來,條理清晰,思路敏捷。
這讓其師尊和師娘聽后,也是不住地點頭,對這位大弟子更為的喜歡。
包無心聽了大師兄的話后,不由臉露愧疚之色,他心中自責竟沒有考慮到宗門半分利益,而只想到自身受益。
在丁玉山話音剛落,包無心便是連忙跪在了地上,臉色一片漲紅。
“師尊、師娘,徒兒愚鈍之極,請師尊師娘責罰!”
見到兩位弟子如此懂事,丁玉山的師尊、師娘臉上,也紛紛露出欣慰笑意。
在這種爾虞我詐的修仙界,能收得如此徒兒,想來日后將“風雪宗”交于他們手中后,那也是可以放心了。
丁玉山師尊則是虛空一抬,便將包無心拂了起來。
“呵呵呵……無心,無需自責,你心性耿直,全心用于修行,雖不及你大師兄心細如發(fā),卻也是率真而為!
與此同時,丁玉山也在包無心肩膀上,輕輕的拍了一拍。
他自是知道這位二師弟的性格,否則也不能修煉之上,一直與自己緊緊相隨。
可接下來,其師尊的一番話,就讓這二人均是心中發(fā)緊,后背生寒。
“玉山所猜沒錯,我此番出去乃是臨時起意,就是為了這一段時間內,修仙界不少宗門無故消失之事,而打聽消息去了。
這種動輒之間,就是一個宗門整體消失,且不會留下太多痕跡,本就是極為駭人聽聞之事。
而你們以前所知曉的,只是一到二個宗門罷了,其實遠不止這些,而是很多很多,具體數(shù)量就連我,也并不是清楚!
丁玉山師尊再次一開口,就讓二人嚇了一跳,想不到師尊竟說起這件怪事,但沒有敢打斷師尊的敘述,于是就靜靜地聽著。
其師尊嘆了一口氣后,繼續(xù)說道。
“唉,這事若不打聽清楚,為師也是寢食難安,說不得有一天就會有大禍臨門,到時我們卻是一點準備也沒有。
于是為師這一次外出后,便去拜訪了數(shù)名好友,終于在一流宗門好友口中,打聽到了一些消息,那就是這一切事情,可能都與那些魔物有關。
關于另一片大陸的魔物,許久以前入侵我荒月大陸之事,想來你們也從典籍上看到過,這場大戰(zhàn)最終以通往兩片大陸的主裂縫,被幾位化神老祖封印而告一段落。
但是這場戰(zhàn)事,并未就此結束,荒月大陸上仍然殘留了大量的魔物,所以在以后的歲月中,人族修士與高級妖獸聯(lián)手,不斷四處征剿那些魔物殘余勢力。
這種大規(guī)模廝殺,一直持續(xù)到了萬年以前,這才算是基本肅清了魔物余孽。
但這也就僅僅是基本肅清罷了,那些魔物戰(zhàn)力太過強悍,生命力頑強到無法想象,即便是留有一絲魔念,都有可能奪舍重生。
所以究竟有多少修士被奪舍,我們也是根本無從知曉,畢竟他們借用人族肉身后,日常與我等毫無差別,除非魔化后,現(xiàn)出本體才能看出。
而你們所知道的那處封印裂縫通道,名叫‘陰魔崖裂縫’,其實一直存在戰(zhàn)爭,就是人族與另一邊的魔物搶奪通道大戰(zhàn)。
我們人族由四大宗,和妖獸一方派出金丹以上高手,進行輪巡值守,而魔物一方為了打通這處最大的裂縫,不斷在另一方持續(xù)轟擊封印,導致封印已有所松動。
一些等級較低的魔頭,已然能夠跨越陰魔崖裂縫而出,雙方經(jīng)常在那里發(fā)生大戰(zhàn),已然是死傷嚴重。
但好在這些情況,四大宗都能應付,他們召集一流宗門的金丹高手,與自身宗門高手輪巡值,也已守了萬年之久,好讓我等小宗門有喘息時間!
說到這里,丁玉山師尊的話語,就頓了一頓,似在回想著什么。
片刻后,他這才繼續(xù)說道。
“其實我們這些小宗門,早在許久許久以前,有不少曾經(jīng)也是顯赫一時的一流霸主,但就是因為當年與魔物一戰(zhàn)后。
一個個門中高手幾乎全部陣亡,不少寶物以及功法紛紛丟失,這才落到如此下場。
因此,四大宗也不能將此事做絕,在力所能及之下,后期下令只讓一流宗門中,派出金丹以上高手與四大宗輪巡,百年為一個值期。
那些人去了陰魔崖裂縫后,在每一日拼殺值守期間,也都是生死由命!
說到這里,丁玉山師尊一聲苦笑,若非有四大宗如此照顧,那么他與夫人估計也早是兇多吉少了,也許早就隕落在了陰魔崖裂縫中了。
這番話,只聽得丁玉山師兄弟二人,臉色不斷變幻,其師尊口中的這些秘密,可不是他們二人能夠接觸到的。
本來這些事情,其師尊也是想等日后二人結丹后,再慢慢告之的,但現(xiàn)在事情的變化,已然超出了計劃,他也只能提前說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