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該死,這老魔又施展了奪魄仙術!”
李言心中驚駭。
不過他對這種奪人心智的術法,還是知道一些,如果第一次未能偷襲奏效,除非雙方神識相差很大,否則在對方有了準備后,再想起效,也是不易了。
胡孝王幾人因有了防備,又有穿云柳護罩防御住了大半,這一次雖然痛苦,卻是勉強支撐了下來,沒有再次心神泯滅。
只是幾人一個個弓著身形,手捂在心臟之處,眼神中都帶上了恐懼,口中劇烈地喘著粗氣。
好在騰無極在不知李言,是如何避開他的魔音攻擊后,這一次只是出聲震懾。
后方的騰無極心中驚疑不定,先前那幾人分明心神已然失守,只是控制飛行法器的小子,除了臉色變幻了一番外,依舊可以照?刂骑w行。
“在他的身上,定是攜帶了某種可護魂魄的法寶……”
騰無極心中這般想著,畢竟李言與他的修為相差太多,他也不會想到其他方面。
可是接下來的追擊,讓騰無極由疑惑變得心驚起來,前方修士的飛行法寶真的太過犀利。
即便是以他的修為,在追了小半炷香后,也只拉近了三十里左右的距離。
如果要這樣追上對方,應該是要飛出數(shù)千里才有可能了,如果按照目前這個方向飛行,已是越來越接近風涼山西側群山了。
于是,騰無極神識中幾次看見己方魔修小隊,便想指揮攔截,可不待他有所傳音指揮,前方的修士好像也能提前發(fā)現(xiàn)魔修小隊一樣。
同樣竟然也早早之間,就避開魔修小隊所在的路線,直接繞行而去,這讓騰無極數(shù)次正欲開口,卻只能落得心中驚怒。
騰無極開始懷疑操作飛行法寶的修士,真正的修為境界到底是什么?
那些魔修小隊所在的距離,根本不是筑基修士神識可以探查到的地方,對方又是如何提前發(fā)現(xiàn)的?
可是他的神識在李言幾人身上,仔細又掃了數(shù)遍,還是確定自己的看的并沒有錯,前方那幾人就是筑基境界。
前方修士在動用法力情況下,除非那人境界高出自己很多,否則的話,怎么可能瞞過自己的探測。
對方當然不可能是元嬰修士,若是那樣的話,現(xiàn)在自己可能早已死了多時了。
“此一行小隊中的修士,定是由四大宗核心弟子組成,尤其是那個領頭的修士,身上應該是被賜予了眾多法寶,所以才有著狗膽,以這樣的修為來到‘周楊鎮(zhèn)’……”
這是騰無極在衡量了許久后,得到的最終答案,只是這個答案出現(xiàn)后,就讓他的心也變得燥熱起來。
對方光是這件飛行法寶,已是難得的上品,若是落到他的手中,由他日后來使用的話,哪怕就是遇到元嬰修士,自己也有可能會逃出生天。
何況在對方手中,可能還有保護魂魄、增強神識的其他寶物。
一想到這里,騰無極不由暗自慶幸,這一次自己單獨前來追殺,是多么的英明。
他蒼眉一豎,身上魔氣猛地向體內(nèi)收緊,原本高大而干癟的身材,登時發(fā)出一連串的古怪嘯聲。
這些嘯聲,好似凜冽的北風吹過一截空管,尖銳而刺耳。
在下一刻,騰無極的身影在空中,就拉出一道長長的殘影。
一息后,他的身體再次出現(xiàn)時,已到了數(shù)十里之外,然后又是一聲風吹空管的嘯聲,一道長長的殘影,再次從原地被拉伸向前,如同一道鬼魅邪影拉長……
翡翠欲滴的穿云柳,在空中劃出一個綠點,不時在天際出現(xiàn),消失……消失,再出現(xiàn)……
穿云柳之上,白柔五人正閉目打坐,騰無極在見到無法控制李言后,便也放棄了對他們持續(xù)的心神干擾,這才讓幾人有了恢復時間。
李言依舊站在前方,神識四下鋪開,在防備身后的同時,還要時刻規(guī)劃出下一刻,他們要走的最佳路線,躲開一切可能遇上的敵人。
同時,李言依舊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一支,屬于自己一方的小隊,好像在“周楊鎮(zhèn)”方圓數(shù)千里之內(nèi),都被清空了一般。
就在李言全神貫注時,后方突然傳來了胡孝王,那有些疲憊的聲音!袄顜煹,剛才驚醒我們的是不是魏師叔給的符菉?這次真的多謝師弟!”胡孝王法力乃是五人中最深厚這人,所以也是最先恢復過來,他想起了剛才自己幾人,差點被對方一句話就迷失了心智,連忙感謝說道。
知道李言身份的幾人,自然而然認為李言身上,有魏重然賜予的護身法寶符菉,剛才應該是在符菉激發(fā)之下,這才救了他們。
而李言之所以沒事,那是因為他在符菉保護中心所致。
李言頭也不會,只是向后擺了擺手。
“我們擺脫了那名金丹魔修了嗎?”
胡孝王只覺得心煩意亂,稍稍平復了一些后,繼續(xù)問道。
他剛才想動用神識探測一下后方情況,但意念一動之間,識海中立即傳來了一陣強烈的眩暈,他知道自己這是還未徹底恢復。
他不由在心中暗自慶幸李言本人,沒受到對方影響太大,否則現(xiàn)在他們已是砧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。
“沒有擺脫,不過想要追上也是不易!”
李言頭也不回的說道。
“這次真的好懸,竟然被一名金丹魔修追蹤,不過,這次我們真是……”
就在這時,嚴飛軍的聲音也傳了過來,他的修為僅次于胡孝王,此時也是一臉的苦澀。
他也聽到了二人的對話,知道還沒有擺脫敵人的追蹤,自然心中已經(jīng)清楚,這一次他們幾人,可能是兇多吉少了。
此刻的李言,可沒有心情與二人多說。
他心中焦急,自己這樣拼命催動法寶之下,至少也需要三個多時辰后,才能走完一半的路程,也許在那個時候,方有可能遇到己方的中高級修士。
正在李言心念飛轉時,他的身體突然猛地一顫,他立即低喝一聲。
“不好,那名金丹魔修不知用了何種法術,現(xiàn)在已追上來了。”
他現(xiàn)在已將穿云柳催到了極致,這種速度就是當初被北冥之海的藍魔蛟追殺時,對方一路也未能真正追上過。
現(xiàn)在這名金丹魔修的速度,明顯是不合理了,這是動用了某種輔助飛行的術法,或者直接施展了秘術。
李言當然知道,對方這種方式對方也不能太長久,肯定是有所限制。
否則,對方早就應該動用這種速度了,只是知道歸知道,但人家就是追了上來,而且正以極快的速度,與自己等人不斷拉近距離。
聽到李言的低喝,就連還在閉目吐納的白柔、孫國樹和于愿君,都是猛地睜開了雙目,尤其是于愿君對魔修的恐懼,已深入了骨髓,他臉白如紙。
胡孝王和嚴飛軍對望一眼,他們強按下意識海中的不適,神識連忙向后方掃去。
也只是稍后片刻,二人額頭上的汗珠,已是滾滾落下,臉色再度變成了一片蒼白,不得不立即收回了神識。
約莫半盞茶之后,李言臉色鐵青。
“我們這次可能是逃不了,趁現(xiàn)在還有點時間,大家把所有的手段都拿出來,只能就地防御了,拖上一段時間,等待救援!
對方此刻距離他們,只有不到六十里,李言他們繼續(xù)逃下去的話,用不了十息時間,必定會被對方追上。
李言剛才拼命之下,即便是以他雄厚的法力程度,也已經(jīng)消耗了八成左右,他不得不偷偷之下,吞服了一滴“融筍”。
但對方依舊不斷拉近距離,這樣下去也是徒勞,李言只能咬牙之下,打算拼命了。
否則被對方追上后,那就是正面硬撼的結果,那種情況下,他們這些人就是加起來,都只有迅速死亡的下場。
不過,李言之前剛逃離“周楊鎮(zhèn)”時,早已祭出了一張“萬里傳音符”,但到現(xiàn)在為止,李言他們也逃遁出了半個時辰左右。
萬里傳音符傳遞,也是需要時間的,師尊他們在接到后,還要有時間趕過來。
現(xiàn)在他們離風涼山的距離,可是還有九千余里之遙,金丹修士又不會空間挪移之術,根本無法瞬間過來。
幾人臉色都是難看到了極點,孫國樹更是長嘆一聲,面對如此強大的修士,自己幾人的這點手段,即便是采取了防御之勢,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?
與此同時,追在后方的騰無極臉色也是鐵青一片,他沒料到對方竟能在自己這樣速度追逐下,依舊向前逃了如此長的時間。
只是經(jīng)過這一段時間,他體內(nèi)的筋脈已然隱隱脹痛,魔源力更是消耗了兩成之多,只需再來一盞茶的功夫,即便他能舍得魔源力,體內(nèi)筋脈也是無法支撐了。
此術法名為“魔影無蹤”,乃是一項中級術法,這是一門偽“瞬移”,乃是仿魔將級別才能使用的“瞬移”術而成。
“瞬移”之所以要到了魔將級別以上,才能夠使用,除了需要大量的魔氣和法力外。
那是因為要短時間內(nèi),極帶在空間中穿梭,那種對身體造成的負荷,根本不是金丹修士可以承受的。
因此,即便是偽“瞬移”,哪怕是以魔族修士變態(tài)的肉身,在魔頭級別時動用此術,依舊無法長時間承受。
尤其是消耗的魔源力,那是不知要修煉多少年才能慢慢恢復的。
一想到這些,就讓騰無極心痛的在滴血,可是為了對方身上的法寶,總體來說,還是值得的。
看著越來近的距離,騰無極鐵青的臉上,終是浮現(xiàn)出一個殘忍的笑容,只需再有十息左右,這些人族修士就是自己囊中之物了。
而就在這時,前方卻是意外陡生,那幾人突然間,就落向了一片山谷之中。
就在騰無極驚疑的目光中,幾人的身影只是閃了幾閃,便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。
“有人接應?”
這是騰無極最先浮現(xiàn)出的一個念頭,但下一刻,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,他可并沒感應到有來自下方的威脅。
旋即,騰無極似明白了過來。
“這應該是明知逃不了,只能用隱匿躲藏之法,來想多些茍活時間了!”
于是,他發(fā)出了一聲嗤笑,對方身上寶物不俗,應該還有著隱匿法寶或陣法之類的東西。
“嘿嘿嘿……在老夫面前施展這種小伎倆,那便讓老夫看看,你們身上還有何好寶貝,能在老夫眼皮子底藏匿得住!
很快,騰無極就已飛臨到了山谷上空,虛空而立。
他緩緩收了體內(nèi)的魔源力,開始仔細打量起下方的山谷來,他口中雖然那樣說,但是在見過對方法寶的犀利之后,便也生出了警惕之心
山谷中,矮木叢生,雜草茂密!
整個山谷約莫有二十多里范圍,這時,夜風陣陣襲來,黑夜中的矮木雜草,如同一只只妖魔揮舞著棍棒。
四下里,此時就只有蟲聲或遠或近,此起彼伏的不斷響起……
而就在騰無極俯視下方山谷的同時,山谷一處角落中,正有六雙眼睛一眨不眨地,同樣死死盯著遠處空中。
在那里,正懸浮在一個高大而干瘦黑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