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嚴師弟,你這次沒有留手吧,現在就希望能多拖延一段時間,是一段時間了!
胡孝王緊張地望著空中。
“這時候還能留什么后手?你自己在我幻陣里面布下的防御法陣,難道還有什么保留不成?”
嚴飛軍吞了吞口水,也似心不在焉地回答道,他們此刻心中對自己布下的陣法,毫無把握!
想要瞞過一名金丹期的魔修,說出來自己都沒有任何的底氣,但同時在心底,還是升起了一絲僥幸和期盼。
“也許真的可以呢!”
聽著二人嘴里的廢話,孫國樹則是對看向自己的李言,苦笑搖了搖頭。
現在大家都明白,看似胡孝王和嚴飛軍剛才說的都是廢話,但這也說明幾人心里都緊張到了極點,只是想通過一些話語,來增加自己的信心罷了。
白柔這時也已恢復了本來容貌,而在她的身邊,靜靜地站立著二大一小三只長臂古猿傀儡,在黑夜中如同三尊守護神。
至于愿君,除了看到白柔幾人恢復原本面貌時,他看向白柔的目光中,帶上了驚艷之意后,隨著騰無極的來臨,他緊張的只有死死的盯著法陣外那名魔修了。
于愿君好像生怕自己只要一移開目光,那名魔頭就在下一刻,瞬間撲到身前一樣,他只有時刻盯著對方,才感覺心理上有著一些安全感。
“人族小輩,限你們三息內自己走出來,不要讓老夫親自動手,這樣一會之后,也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。
可若是等到老夫出手擒了你們出來……那你們的下場會相當凄慘,讓你們在日后每一次輪回中,魂魄中都不愿再有重生成人的念頭!
騰無極眼中精光閃爍,在黑夜中如同兩只即將噬人的兇光,就在他開口的瞬間,方圓二十多里的山谷中,一瞬間也變得寂靜無比。
陣法中的幾人,感覺隨著對方話語的落下,似乎黑夜山谷中的風也停了,蟲鳴聲更是戛然而止,只有空中一股肅殺之意,在不停地蔓延開來。
“他這是還沒發(fā)現我們!”
李言淡淡的說道。
嚴飛軍幾人也聽出魔修話中含義,每個人都有些驚喜,看來幻陣起到作用了。
這時的黑夜空中,卻是再度傳來了如同凜冽寒冬般的聲音。
“一……”
“我們應該能躲到強者來救吧!”
于愿君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,他從剛才幾人談話中,得知這幾人已將一張“萬里傳音符”,已經發(fā)出去有一段時間了。
只是這幾人古怪得很,并沒有提到自己家族的老祖是否會前來?而且有幾人的言語之中,好像是把自己當成探聽消息的“內應”。
他有幾次嚅囁中,想開口詳細詢問一下情況,卻被那個皮膚黝黑的青年,用冰冷的目光給制止了。
對于那名好像領隊的黑膚青年,于愿君從最初的害怕,到現在的重重疑惑。
此人修為比自己還低,不但能幻化成假丹境的魔修,而且這支隊伍中有兩名修為高深的修士,也是以他為馬首是瞻,言聽計從。
“難道那四人也被下了禁制,禁制令牌同樣掌握在黑膚青年的手中不成?”
于愿君的心中,忽然升起一個荒唐的想法。
就在于愿君話剛問出后,又不免不安的看了李言幾眼,心中對他生出了不少的疑惑,而此刻上面騰無極的聲音,已繼續(xù)傳來。
“三!”
陣法中幾人立即緊張起來,不知道這名魔修剛才只是恐嚇一番?或是說暫時之間,真的并沒有找出他們的辦法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
只見那名懸空而立的魔修,突然發(fā)出一連串的冷笑聲,然后他的雙臂突然平展開來,像一雙蝙蝠的飛翼。
隨著他雙臂的平展,空中那名魔修的身上,立即爆發(fā)出了一股令整片天地,都為之顫抖的恐怖力量。
騰無極周身上下黑氣翻涌中,竟有隱隱似雷聲般的“轟隆隆”聲音傳出。
看到眼前的一幕,孫國樹突然低呼一聲。
“不好……”
現時他也是臉色大變,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,只是他的話尚未說完,就見遠處的騰無極雙臂尤如翅膀一般,向前猛的一扇。
隨著這一扇之下,立即從他的身體上,就激射出了一團團暗金色的光團。
那些光團有大有小,卻是鋪天蓋地一樣飛出,像黑夜中的一道道流星,剎那間劃過夜空……
暗金色光團密集如雨,頃刻間就打向了方圓二十里的山谷之中,無數的暗金色光團在黑夜中,將山谷照耀出一片的陰暗不定,卻又顯得層次分明,說不出的詭異。
這下不用孫國樹說完話語,大家都已明白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。
他們幾人的境界,讓他們走入了一個誤區(qū),這里有可能只有孫國樹本人,才見過金丹期修士大威力的群攻術法,哪怕像李言歷練中,也是沒有見過。
若是換成面對一名普通金丹,也許李言他們這般躲藏隱匿之下,或許能拖延一些時間,可是這名魔修乃是一名真正的強者。
而且,還是擁有群攻術法的強大修士,他召喚出來的那些暗金色光團,光是通過隱隱雷聲,就知道那是雷霆之力。
雷霆力量,更是群攻術法中威力最大的幾種之一!
下一刻,就讓李言他們知道了,什么叫災難來臨……
一瞬間,整個山谷如同陷入了雷火地獄之中,轟隆隆的爆裂聲,在空中密集的一連串響起,一團團暗紅的火焰,迅速點燃了整個山谷中的樹木和雜草。
方圓幾十里的山谷,剎那像是迎來了世間末日,地面上一個個或大、或小的焦黑深坑,如大雨落在了沙灘上,在迅速形成。
而李言他們所在的幻陣位置,很快就被砸中了兩道暗金光球,幸運的是,那兩道暗金光球還是屬于較小的存在,只有嬰兒拳頭大小。
可即便如此,就已讓整個陣法發(fā)出了一陣不堪重負的“咔咔”之聲。
胡孝王不虧是四象峰筑基期防御高手,在他掐訣之下,竟是生生的扛了下來,沒有讓陣法立即崩潰。
“噗噗噗……”
但胡孝王也在掐動法訣中,連續(xù)噴出了數口鮮血,很快整個人就委頓在地。身上氣息萎靡之極。
真正的金丹修士乃是世間恐怖存在,騰無極這還是同時對二十里進行攻擊,落到陣法只是不足嬰兒拳頭大小的光團罷了。
但僅僅如此之下,便已讓身為假丹修士的胡孝王,立時遭到了重創(chuàng)。
嚴飛軍由于只是幻化周邊景象,所以受到的正面攻擊要少了許多,但也是在大叫一聲后,直接跪在了地上,他雙手抱頭中,臉上同樣是痛苦萬狀。
幻陣更多依仗的是神識之力控制,此刻幻陣被光團中蘊含的雷霆之力擦中,差點讓他當場昏厥過去,李言他們幾人大驚,連忙上前扶起胡孝王和嚴飛軍。
而就在這時,騰無極的目光就已落到了這里,根本不給他們任何的應對時間,騰無極沒有再施放出暗金色光團攻擊。
身形只是一晃之下,就已到了李言他們的頭頂上方。
騰無極眼中厲芒連閃,剛才光團落下的瞬間,他就已發(fā)現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了。
幻陣之下,別的地方矮木雜草早已是烈焰翻涌,而只有這里依舊樹木生機盎然,隨風搖曳,除了是陣法遮蔽或幻化的景象之外,也沒別的可以解釋了。
騰無極剛一到李言他們的陣法上空,眼中早已殺機迸現,就見他舉起一手,頓時一個足有半尺大小的暗金色光團,在他手中迅速凝結而成。
…………
與此同時,在距離李言他們七千余里的風涼山附近,尺公長老正飛行在黑夜之中。
他在不久之前,就接到了魏重然送來的玉簡,二人只是簡單的交流了一下,尺公長老就已決定親自前往接應李言他們了。
正在飛行中尺公長老,心中即欣喜,也是焦急。白柔他們果然接到了目標,但卻是在逃離時,可能已經暴露了!
突然間,尺公長老的身體向一側急急一閃,就在他剛才的位置,驀得傳來一道極細的撕裂聲音。
“是誰?”
尺公長老沉聲喝道。
隨之,在他剛才所在的位置上,一名身披血紅斗篷的修士身影,慢慢從黑夜中顯露出來,那人正用一雙漠視的目光,冷冷地盯著尺公長老。
“你,應該是魍魎宗中的尺公長老吧?這么晚了,這是要往何處去?”
“哦?異域修士!”
尺公長老則是眼睛一瞇,他知道現在雙方金丹和元嬰都在互相盯著,但在這片戰(zhàn)場之上,整體而言,吃虧的乃是他們這一方。
因為在魔族那邊,可以出現人族修士游蕩伏擊,四大宗這邊想要通過氣息來分辨敵我,就不是太準確了。
何況尺公長老他們,也只知道風涼山的金丹修士有多少!
鑒于四大宗是多點防御,所以經常會有別處征調的金丹修士過來做事,他們不可能都認識對方,因此在辨別上還需要通過驗明身份后,才能確定,頗為的麻煩。
所以風涼金丹修士,想要接近魔族大軍那邊戰(zhàn)場區(qū)域,再滲透過去,可就難了許多。
尺公長老知道,眼前自己遇到的這名修士,應該是負責暗中盯著風涼山的異域修士,自己這才剛出來不久,就被對方給發(fā)現了。
…………
望著直奔隱匿陣法而來的巨大暗金色光團,李言幾人臉色都是大變,對方出手太快了,金丹修士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揣測的。
金丹修士更是手段通天,搏殺經驗豐富之極,自己等人以為至少可以拖延對方之計,人家只是隨手一擊,就發(fā)現了自己的藏身地方。
而且就在下一刻,那名魔修就以雷霆手段襲殺而至,這是想要將自己幾人瞬間滅殺了。
李言更是心中懊悔,早知這樣,他們剛才趁著還有些距離,至少還能再向前逃出百里左右,說不定那時會有別的轉機出現,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了。
但他也就是一名筑基修士罷了,他才見過多少金丹修士,何況李言只是心思縝密,又非真的事事可以推斷出結果,那可就是真正的仙人了。
眼見對方攻擊瞬間即至,委頓中的胡孝王猛的大喝一聲,口中立即噴出一紫色靈光,一下便打在了防御陣法之上,陣法剎那之間,已是一片毫光大盛。
“走!”
孫國樹是何等圓滑,他對逃命早是刻入骨髓之中,隨即一把扯住噴出了紫色靈光后,身體已向后倒下的胡孝王。
六道人影瞬間已從陣法另一側,破空射出!
幾人均知,這是胡孝王拼盡全力,打出的最強防御了,也是最后的防御,希望能阻上對方片刻。
見到有人影射出,騰無極嘴角向上勾了一勾,這些人的速度再快,還能快過自己的攻擊去?
就在幾道身影剛一騰空之時,那團暗金色光團也是在瞬間漲大,再次將那幾人籠罩在了下方。
感受著暗金色光團上傳來的恐怖力量,除了李言臉色還算正常外,其余五人已是呼吸異常的困難,面色一片的慘白,死亡瞬間籠罩在了幾人的頭上。
這時的李言,覺得自己如果施展“鳳沖天”,應該有八成以上把握,可以脫離對方的攻擊范圍。
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,他若是再連續(xù)施展幾次“鳳沖天”后,極短時間內就能與對方拉開不小距離。
然后再借助穿云柳的速度,應該還可以繼續(xù)逃離一段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