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,陳長老!有什么話我們可以好好說。
李紅春看著狀若瘋魔沖來的陳刃,嚇得雙手胡亂揮舞。
“我說你媽!”
陳刃此刻哪里聽得進半句,眼中只有殺意。
眼看那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拳頭越來越近,李紅春差點當場猝死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身影猛地插入了兩人之間!
“砰!”
一雙手臂,雖然顫抖,卻異常堅定地接住了陳刃這必殺的一拳。
是云滄瀾!
他拼盡最后一口真氣,燃燒著最后的生命之火,硬生生護住了李紅春。
“云滄瀾...你...!”
李紅春看著擋在自己身前,氣息如同風中殘燭卻依舊挺直脊梁的云滄瀾,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復雜。
他無法理解,對方為何在自身難保之時還要救他?
“走!快走。 痹茰鏋戭^也不回,從牙縫里擠出嘶吼。
李紅春反應過來,轉(zhuǎn)身欲逃,可剛跑出兩步就僵住了。
媽的,這鬼地方往哪走?
四周不是崩塌的廢墟就是堅硬的石壁,唯一的“出口”外面是狂暴的深海!
他的水下設備早已損壞,再加上外面混亂的水流和游弋的海獸,徒手游回去無異于自殺。
想到此處,一股血性莫名涌上心頭。
李紅春猛地轉(zhuǎn)身,眼中閃過一絲狠色,竟凝聚起殘余的真氣,一拳砸向陳刃的后心!
“老子跟你拼了!”
“廢物也敢還手?”
陳刃甚至沒有回頭,反手隨意一揮,一股巨力便直接將李紅春抽得凌空飛起,重重砸在遠處的石壁上,不知死活。
“云滄瀾,你都這幅德行了,還想著庇護這些螻蟻?先管好你自己吧!”陳刃獰笑著,目光轉(zhuǎn)向奄奄一息的云滄瀾和他身前的云瑤,“我這就先送你們父女上路,然后再去宰了徐東那個雜碎!”
生死關頭,云瑤毅然決然地挺身上前,張開雙臂,死死擋在父親身前。
從小到大,無論遇到什么風雨,都有父親為她遮風擋雨。
今天,她終于也能站出來,用自己的身軀保護父親了!
哪怕代價是死亡,也值得!
“瑤瑤...”
云滄瀾看著女兒決絕的背影,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只有滾燙的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。
“父親,能跟您并肩作戰(zhàn)到最后,是女兒的榮幸!痹片幓剡^頭笑了笑,“我們云家,沒有愧對玄野島,沒有愧對列祖列宗,對嗎?”
然而,這番悲壯的遺言并未能打動陳刃分毫。
他只是稍微加重了威壓,云瑤便悶哼一聲,眼耳口鼻中都滲出鮮血,周身凝聚的真氣快速消散。
她身后的云滄瀾更是慘烈,體內(nèi)最后一絲真氣徹底枯竭,再也支撐不住,猛地半跪在地,全靠意志強撐著沒有倒下。
看著曾經(jīng)需要自己仰望的玄野島之主,如今如此狼狽凄慘地跪伏在自己面前,陳刃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扭曲快感。
“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啊?”他嘲弄一笑道。
隨后,陳刃緩緩抬起了手掌,力量在掌心凝聚,就要朝著云瑤的天靈蓋拍下!
就在這決定生死的瞬間。
“噗嗤!”
陳刃抬起的手臂,毫無征兆地轟然爆碎!
他猛地回頭,瞳孔驟縮!
只見徐東不知何時已穩(wěn)住身形,左手死死按在海鼎之上,強行吸納著力量,右手緊握流星劍,正死死鎖定著他!
“不屬于你的東西,你得還回來!”
徐東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!
下一刻,他手中的流星劍化作一道流光,“嗖”地一聲,瞬間洞穿了陳刃的胸膛!
“啊!”
陳刃身軀劇震,當胸口的鮮血飆射而出的剎那,他驚恐地感覺到,自己千辛萬苦才吸納的些許海鼎之力,以及他本身苦修多年的精元,竟不受控制地反向朝著徐東體內(nèi)瘋狂涌去!
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視下,徐東的身體緩緩懸浮而起,周身散發(fā)出難以言喻的威嚴。
那尊巨大的海鼎變得逐漸透明,最終化作一股磅礴浩瀚的湛藍色氣流,如同歸巢的巨龍,盡數(shù)沒入徐東的體內(nèi)!
“不!這不可能!這絕對不可能!”
陳刃不可置信道,“那是我的至寶!我的力量!你怎么會...你把它還給我。
他無法接受,自己耗費畢生心血,機關算盡才觸及的力量,竟在最后關頭為他人做了嫁衣,還被對方如此輕易地徹底吞噬!
隨著體內(nèi)海鼎之力的徹底流失,陳刃遭受致命反噬,猛地噴出一大口夾雜著內(nèi)臟碎塊的鮮血,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。
而此時的徐東,閉著雙眼,發(fā)絲無風自動,周身環(huán)繞著湛藍與金色交織的光暈,宛若一位降臨塵世的古老君主,正在聆聽來自大海與力量的臣服與吶喊!
“原來如此…這就是第五尊鼎的力量…曾經(jīng)失去的,此刻終于回來了!毙鞏|低聲呢喃道。
緊接著,讓陳刃世界觀徹底崩塌的一幕出現(xiàn)了!
隨著徐東雙臂緩緩展開,流星劍與破軍劍發(fā)出嗡鳴,開始圍繞著他飛速旋轉(zhuǎn)。
那尊已然與他融為一體的海鼎虛影,在他身后緩緩浮現(xiàn),散發(fā)出鎮(zhèn)壓四海的磅礴氣息。
與此同時,熾熱如烈陽的陽鼎與煞氣沖霄的血鼎虛影,也分別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左右兩側(cè)。
三鼎共鳴,交相輝映!
“三尊至寶?。 标惾醒壑閹缀醯沙鲅劭,失魂落魄地反復念叨著。
別說他,就連一旁的云瑤和云滄瀾,也震驚得瞪大了雙眼,他們?nèi)f萬沒想到,徐東體內(nèi)竟然早已蘊藏著三尊如此恐怖的神物!
也是在這一刻,云瑤似乎明白了,徐東為何會突然來到這玄野島了。
“原本,以我如今的狀態(tài),想要完全駕馭這第五尊鼎還有些勉強!毙鞏|睜開雙眼,俯瞰著瀕死的陳刃,“幸好,有你事先替我吸收并軟化了一部分力量,讓我的身體得以更好地接納它!
“現(xiàn)在,你的價值已盡,也該躺下了!
隨著他話音落下,徐東五指緩緩張開。
“嗡!”
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真氣領域轟然爆發(fā)!
這一次,不再是之前的金色,而是融合了海鼎之力的湛金之色!
領域瞬間擴張,幾乎覆蓋了整個殘破的海底遺跡!
在這領域之內(nèi),每一滴水流,每一粒塵埃,甚至每一個人的心跳和呼吸,都無法逃脫徐東的感知。
陳刃拼盡最后的力量,瘋狂催動殘存的真氣想要抵抗這股無處不在的領域壓制,但如同螳臂當車,他的掙扎顯得如此可笑而無力。
徐東眼神淡漠,并攏的五指,輕輕一握。
“噗!”
陳刃的雙腿,自膝蓋以下,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巨力碾過,轟然爆碎成兩團血霧!
“啊。。
陳刃發(fā)出凄厲至極的慘叫,劇痛幾乎讓他昏厥。
但他仍是用僅剩的獨臂死死扣住地面,拖著血肉模糊的下半身,如同一條蠕蟲,朝著徐東爬去。
“我不甘心…我不甘心。∥颐髅鳒蕚淞四敲炊唷\劃了那么久,到頭來卻為你做了嫁衣…你還我的至寶…還我的力量!”
陳刃嘶吼著,恨不得將徐東千刀萬剮。
“為了延續(xù)自己卑劣的生命,不惜破壞守護島嶼的封印,將數(shù)萬島民的生死置于不顧!毙鞏|看著他,眼中沒有一絲憐憫,只有冰冷的審判,“你這種人,縱然活著,也必遭天譴!”
下一刻,徐東右手隨意一揮。
“轟。!”
海水仿佛聽到了號令,瞬間凝聚成數(shù)道水龍,狠狠地撞擊在陳刃殘破的身軀上!
“嘭!”
一聲悶響,陳刃的軀體在那狂暴的水流沖擊下,開始寸寸碎裂,最終化為一灘模糊的血肉。
直到死去,他依舊保持著向前爬行的扭曲姿態(tài)。
隨著陳刃的徹底死亡,那最后一絲寄存于他血肉魂魄中的海鼎本源力量,也徹底剝離,回歸到徐東體內(nèi)。
懸浮的三尊鼎虛影緩緩消散,融入徐東的身體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與強大感充盈著他的四肢百骸。
曾經(jīng)失去的真氣存儲,此刻不僅完全恢復,更是在四鼎歸一的帶動下,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!
“原來,這就是第五尊鼎的力量…掌控大海,既能孕育萬物,滋養(yǎng)蒼生,亦能掀起狂瀾,覆滅一切!”徐東心中有些明悟道,“真是強大而難以駕馭的恐怖權柄啊。”
此刻,他雖然身處于這深海遺跡的大殿之中,但神魂卻仿佛與整片海域連接在了一起。
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遺跡外混亂的水流,感知到那些徘徊的海獸,甚至能捕捉到遠方玄野島海岸線的輪廓…
凡是在這片海域中的生命,都無法逃脫他的掌控。
“徐…徐東…”
云瑤看著緩緩從空中落下,氣息淵深如海的徐東,忍不住喊了一聲。
徐東聞言,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身形一晃,如同瞬移般出現(xiàn)在氣息奄奄的云滄瀾身旁。
他伸出手,輕輕搭在云滄瀾的頭頂。
頓時,無數(shù)顆水珠,從徐東的掌心中滲出,快速鉆入云滄瀾的身體。
云滄瀾那原本灰敗的臉色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一絲血色。
“你父親不會有事的!毙鞏|轉(zhuǎn)頭看向云瑤道,“先離開這里再說,這處遺跡核心被多次沖擊,結(jié)構已經(jīng)不穩(wěn),支撐不了多久了!
他抬頭望向大殿頂部,嘆了口氣道:“而且,我現(xiàn)在必須去處理下外面,若是讓遺跡崩塌引發(fā)的海嘯和那些失控的海獸蔓延開…玄野島,恐怕就真的完了!